莫清歌難以置信，瞪大眼睛看著淩風：“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被你家的兩個小子折騰過，對付天底下的小孩子，你都不在話下嗎？”

淩風自己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這個來興兒……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小孩子。”

莫清歌哼了一聲：“他長了三頭六臂？”

淩風拿出手帕，擦去額頭幾粒亮晶晶的汗珠：“那倒沒有……就是，我什麼也沒套出來，倒是差一點，被他套了我的話去。”

莫清歌被勾起了興趣：“這小孩這樣厲害？”

淩風道：“正是。”

莫清歌沉吟著：“李府辦喜事，家仆都被各處調派伺候，這來興兒被調到了何處？”

“說來湊巧，來興兒恰好被調去伺候陸大勇那個院子的賀客。”

莫清歌一拍桌子：“就這，他還敢不招？”

雲橙早就急不可耐：“大人，打他一頓板子，看他招不招。”

莫清歌沒說話。

淩風低聲解釋：“莫大人不曾對老幼婦孺用過刑。”

啊？這……

雲橙吃了一驚，來不及細想，看莫清歌已經站起身來，帶著淩風往外走，便想跟在身後。

莫清歌回頭，一個眼神，把她釘在了原地。

她十分想跟著去，可是，又不敢挑戰莫清歌的意思。

折騰了一個長夜，又疲倦，又焦急，雲橙真想原地坐倒，大哭一場。

莫清歌似乎察覺了她哭鬨打滾的企圖，回頭看了她一眼，眸色有點深：“你先睡會兒，姑娘家吃不得辛苦。一旦有了眉目，我自會派人通知你前去。”

淩風艱難地掩蓋了臉上的震驚。

這大人他都快不認得了。

什麼時候連彆人吃飯睡覺的事情，他都要掛在心上了？

雲橙倒沒想那麼多，被他一說，果然覺得困得不行，立刻收起了大哭一場的心思，看了一眼莫清歌睡過的床鋪，踉踉蹌蹌撲到淩亂的被褥上，睡著了。

雲橙做夢了。

夢裡頭又在走鋼絲，下麵是黑漆漆的萬丈深淵。

她不想往前走，可是後背著了一鞭子，火辣辣地疼。

她邁開了步，可是走的一點也不穩，歪歪扭扭，每走一步都好像要跌下去。

不過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並不害怕。

果然她掉下去了。

耳邊風聲呼呼，但是她並沒有摔倒，她跌在了一個人溫暖的懷抱裡，穩穩落在了地上。

這個人是誰呢？

她完全看不清……

枯萎凋殘的桃花瓣片片飄飛，漫天花雨中她站在桃樹的枝頭，得意地聽著樹下之人的喝彩。

突然腳下一滑，她的身子往下墜落。

樹上一個人伸手來拉她，她的下落之勢緩了一緩。

她抬起頭。

這個人是誰，她突然看清了……

雲橙滿頭大汗地被噩夢驚醒，坐起身來，聽到遠遠的傳來幾聲雞啼。

窗紙已經微微發白，天就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