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思考到這裡,很自然就會帶出一個問題,“那為什麼第一個出事的會是身為男性的甘辛?”
於是符澤川趁此機會接著向眾人說明了由階梯上事件得出的【不受學長歡迎】這個死亡條件,而後又據甘辛所遭遇的事拋出了另一個猜想:
“也許他是太受歡迎了呢?”
窗外怪物的窺視;穀倉那會兒,女生們對甘辛產生的餓狼撲食般的狂熱;在一度熄滅前,血紅色燈光所至之處曾充滿了娛樂的隱喻;以及,早些時候,吧台邊女生的表現,那模樣,可不像對他調製的雞尾酒有絲毫差評。
“所以你認為一共有兩個死亡條件?”這個問題沒什麼營養,很快被董耘自己給打消了,“嗬,也是,這誰又知道得了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倒是認為賈利羅格先生還活著。”
一直未開過口的孫乾丞語出便驚人。
“神明會從祂們的信仰者家族中挑選出最出色的孩子成為祭司,而作為三位偉大者之一的生命神崔格拉芙的代理人,他那存在本身就該繼承所供奉神明的些許權能。”
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孫乾丞笑笑,這舉措仿佛是把才講過的話全作了荒唐言,“他要是在這兒又該罵我了……這誰又知道得了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們有誰知道他原來的計劃是什麼嗎?”又好巧不巧的,符澤川偏偏就是那個緩解尷尬氛圍的第一把好手,“喝喝酒,洗洗負麵情緒,當然,你除外,小不點。”
他指向了林柏宇,指尖隔著空氣自少年的胸膛往下落,直至觸碰到身下的飲料推車,略往前一使力,一盤足能撫慰人心的五顏六色的雞尾酒便一路駛到了幾人眼前。
“……我不覺得我們應該這樣做。”孫乾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卻不自覺舔了下嘴唇。
“這會麻痹我們的思考能力,不過……”江蘭想試著分析。
“剛才我已經喝得夠多了。”董耘果斷道。
“不錯,禁令解除。小子,你總該比那邊的好好先生乖乖女們強吧?”符澤川開始壞笑。
“喝倒董耘?我看沒問題。”林柏宇也壞笑著說,像隻仗人勢的小狗。
“他媽的!”正如他們所料的,被輕鬆激將到的董耘起身抄起杯子就要開始鬥酒,兩個女生也暫將憂慮拋之腦後,就此加入了進來。
半晌後,早就喝過不少的董耘終於徹底不敵酒量,醉醺醺地說起了意義不明的怪話,而林柏宇跟孫乾丞就是兩隻紙老虎,於是到最後就隻剩下符澤川和江蘭還留在酒桌兩旁,劍拔弩張的,彼此都想喝倒對方。
“這讓我想起了以前一場聚會,當時的玩法是一人猜一句對方的事,如果誰說中了,那對手就得喝上一杯。”孫乾丞提出了一個不怎麼友善的建議。
“……這、這算什麼規則?”失了憶的符澤川有點打退堂鼓了。
“好!這個有意思!”林柏宇不顧他死活地起哄著。
“媽的。”符澤川睚眥欲裂,幾乎產生了把這壞小狗順著窗戶丟出去的想法。
“好了,那就先從我開始吧,我猜你以前談過戀愛,對不對?”江蘭眯起一邊眼睛問。
總之……隨便喝一喝就好了……吧?
符澤川悶頭把其中一杯一飲而儘,沒成想隨之而來的還有其他人火急火燎的追問。
“喔哦,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媽蛋,這叫我怎麼圓??
符澤川抬起手肘擦著額頭的汗,轉轉眼珠,一片盛意下,也隻好清了清嗓子,靠本能義正言辭地編起了大瞎話:
“他不算我的初戀,但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比我自己單身的時間都久,直到現在,他也依然深愛著我,但我卻不知道該怎樣回應這份真摯的感情。”
“喔——!!”
完全意料以內的起哄聲,一個玩笑,一場豪飲,紛至遝來的恐怖中,總算有了片刻時間歇息,願這一時的歡笑已足以嘲諷後來的所有死亡。
“我也是。”江蘭在喧鬨聲裡望著符澤川,自語般低聲地道,“隻不過……你稍微比我幸運一點。”
指尖沿推車邊緣上的刻花一路輕拈過去,玻璃杯下的鏡麵中映出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