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這個就到舊校舍了,在最鼎盛時期被一場大火燒了個空,後續的研究本來一直耽擱著,不過聽說她們最近正打算讓那堆已經發臭了的前朝遺老重煥新生。”
符澤川先把那根末端綁了把美工刀的掃帚丟到對麵,然後踩著鐵絲網的間格登到頂一躍而下,剛好被早一步過去的青年接住,就像消防員救自己躥到高處卻又下不來的貓。
“謝了。好吧,我們似乎是遺漏了一個重要步驟——”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是符澤川。”他向青年拋出友誼的橄欖枝。
“你怎麼……?不,沒事。”對方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但緊隨其後的,卻是慶幸,能見他暗舒了口氣。
“初次見麵,叫我二十二號就行。”
符澤川往下看,發現自己伸的是手,青年伸的卻是拳,正當他覺得或許需要迎合對方時,二十二號已經用行雲流水般連貫的石頭、剪刀、布手勢沒輕沒重地碰了三遍那隻來不及改變的手,電光火石地對他打完了招呼。
“保持安靜,我們現在得進入靜音模式了。”二十二號蹲伏下去,並悄咪咪地說。
符澤川也學著他的樣子壓低了身體,將那支自製的簡易長矛緊緊握在兩手之中。
然而,倆人這麼潛行了還沒兩三分鐘,剛定不久的規矩就被兩條岔路給打破了。
“往哪邊走?”符澤川問。
“往左吧!我想走左!”青年興奮的聲音在校舍裡回蕩,餘音重重,讓人感覺他其實是來鬼屋探險的。
符澤川:“?”
又安靜了不到兩三分鐘,似乎是廢棄走廊上的黑暗死寂以及兩人間某種尷尬氣氛的混合作用下,二十二號忽然渾身長虱子似地開始抓耳撓腮起來。
“阿澤,你可以誇誇我嗎?”他問。
“你很帥。”借著潛行時要講悄悄話,符澤川直接衝他飆起了氣泡音,“說實話,從我見你第一麵起,腦子裡就一直都是你。”
“救命。”青年說。
“我覺得,二十二號,你非常性感。”符澤川一字一句,十分莊重地繼續道,“尤其是你握著那把園藝鏟的模樣,我覺得格外有男人味。”
“我認為我們是時候該結束這個病態的環節了。”青年無情道。
隻是連這無情也未能持續很久,又隔了兩三分鐘,這回忍不住開口的又換成了符澤川。
“好無聊,二十二……真拗口……兩兩?梁兩?你能唱首歌嗎?”
青年有求必應:“潛行著~潛行著~在廢校舍裡~陰暗扭曲地潛行著~”
符澤川接在他後頭唱,“為了汽水和薯片~因為實在很他媽的餓~”
“咩啊!”
倆人麵麵相覷。
“彆看我,我發不出那種聲音。”
“也不是我,我喜歡毛貓多一點。”
同時轉回過頭,他們看見的是一個形似於山羊、有著成年男性體型的某物站到了正前方:那玩意有著人類的四肢,但本該是頭的部分成了一大團囊腫的褐綠色膿包,肌膚皸裂,肉芽翻攪,反而是從盆骨之處長出來一顆倒著的山羊頭,眼睛是兩個血淋淋的洞,有一條水蛭般肥碩的管狀舌頭從嘴裡伸出來,在空氣中遊動著。
【單位名:犧牲者。罪狀:饕餮客。戰鬥技能:???。抗性特征:???。死亡臨界:???。理智懲罰:無。構建者:???】
符澤川眼前立即浮現出這樣一頁文字,附有怪物那似在倒立的詭異素描。
二十二號拍了拍符澤川大腿,示意“上啊老兄!”。
“要不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