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璿:“……所以……你花了一晚上的時間……”
符澤川:“……來給他……拚起來……?”
“沒錯。”孫乾丞一個一言難儘的笑容。
秦天璿:“噁。”
符澤川:“噁。”
甘辛:“好過分的反應?!”
“總之,這確實能證明代行者做了什麼。”孫乾丞已經在門外把他們的對話偷聽了個遍,“孩子們和田博簡先生的身體與血液用途不明,而賈利羅格先生,噁,則是,確確實實地進了鍋裡,噁。”
甘辛:“能不要一邊乾嘔一邊講出這個事實嗎?!”
“有個問題,你怎麼知道其他的肉不是……?”符澤川謹慎地詢問著,生怕提到哪個關鍵詞孫乾丞就會真的會吐出來。
“這個不必擔心,驗屍也同樣點在我的技能樹上啦。”甘辛自豪地拍了拍胸膛,“特裡格拉夫家的家訓就是建立生與死間的橋梁,為整個自然循環賦予美與詩意。我複活後第一時間就把每份熟肉都嘗了一塊,沒有一個吃起來像人肉味的啦!”
符澤川:“這跟驗屍還有美與詩意壓根八竿子打不著吧!”
孫乾丞:“嘔——!”
符澤川:“你看!都是因為你說了奇怪的話,害得她真的吐了啊!!”
“彆鬨,問題還沒解決呢。”秦天璿在這群鬨騰的家夥中間頭疼地揉著太陽穴,“我們還是不知道代行者針對甘辛的動機以及陷害他的具體手法。”
“前者你應該最清楚的,你不是一直都自覺很會看人麼?”在結過梁子的前提下,符澤川一秒就能回歸嚴肅,“所以第一天晚上,那場我們得出了死亡條件的討論本來該由誰主持,後來又被誰用死亡的恐懼攪黃,並從中趟了渾水,引向了錯誤,我想你應該都能猜到吧?”
秦天璿沉默著,這種隻有親曆者才印象深刻的事情她又怎能知情呢,符澤川這完全就是在諷刺她。
“你喜歡揣度人意,鼓動人心,誘導事情朝向對你有利的情況發展,但事實是,以上這些你都還擅長得遠遠不夠,早晚你會為你那半吊子的能力付出慘痛的代價。”
而後者嘛,當時穀倉裡的情況雖然混亂,但有十七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代行者無論做什麼也很難避開我們所有人的視線,於是她狡猾地利用了在場的NPC來充當自己的手足,她則作為她們的大腦從幕後指揮,最終促成了甘辛的“退場”。符澤川在腦中想道。
【“不喜歡現在的自己?”】
【那女生點點頭。】
【江蘭甜美地微笑著,“換一個自己就好了。”】
【符澤川從旁經過,第三次拋下那句今晚的邀約,他的影子一瞬蒙在她的臉上,她的笑容刹然消褪。】
一切其實都曾被符澤川看在眼底,甚至,那次的殺意也極有可能是指向的他,畢竟當時在吧台附近的可不僅有甘辛,一定是自己中途去找林柏宇的功夫,就這幾分鐘的時間差,讓那個最終被抹上咖喱裝好盤的人變成了甘辛。
而她的動機也很簡單,之前通過不上階梯這個方法導致被從審判庭獵物名單上除名的人除了江蘭外就隻有符澤川,換言之,以殺死所有人這個目標而言,要讓他出局,代行者就隻能選擇親自動手。自己便是這座審判庭中那個最不穩定的因素,一個從不被死亡本身找上門,並隨時可能揪出她來的最大威脅。
麵對這樣的自己,江蘭大膽選擇了直接將他扼殺於信息差最大的開局,隻是不幸地出了差錯,又更加不幸地把差錯出在了一個根本煮不透的家夥身上,反倒暴露了她的蛛絲馬跡。
但是……就算知道了這個,接下來又該怎麼辦?線索不夠,把這個僅憑一些推測得出的結果告知其他人,他們就會相信嗎?秦天璿會相信嗎?要殺了江蘭嗎?動手的那個人要是自己嗎?臟了自己的手就能讓所有人一起去夢幻島了嗎?
不……從一開始,受考驗者們的勝利條件就是明確給出的:
【找出真相,揭開謎底。】
【最終答案將服從多數人的意見。】
真相與謎底,或許就是指查明代行者的身份,可這個結果必須要被多數人讚同,這放在目前明顯是無法滿足的,哪怕現在殺了江蘭也無濟於事,他們依然出不去審判庭,相反,就算沒了代行者,死亡法則也還會繼續生效,所有人都將被困死在裡麵,這麼做甚至會引起一個在符澤川看來比代行者勝利還糟糕的結局:隻有自己存活。
“嘶……”沒準是這條if線太過於恐怖了,思考到這裡,符澤川猛地記起了同期的另一句話,一個一直被他嚴重忽視了的問題。
【團結協作,同舟共濟。】
對啊,這句話究竟又是什麼意思?他們當時是在老虎機上抽到了握手這個圖案,秦天璿還說這個位置代表【應對考驗時受考驗者們之間的關係立場】,可按理說審判庭的模式就是代行者與受考驗者相對抗啊?抽出什麼來不都一樣嗎?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反常即關鍵。】
當以上五個字在腦海顯現出來時,符澤川忽然意識到這個理念其實正是由江蘭所提出的,就在第一天夜裡的會議上。
【“我知道這很奇怪,但現在就是要從每個細小的反常裡尋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