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我是一個理想主義……(1 / 2)

“哈嘍~你好呀,我的名字叫小粉,畢竟人家的身體就是粉顏色的嘛,初次見麵,你可以做小粉的朋友嗎?”

“吼吼!當然可以啦,小兔子!前提是隻要你願意讓我咬上一口——就一小口,我保證,既不會痛也不會癢!然後我們就會成為世界上最要好的一對朋友了!”

符澤川睜開眼後看見的第一和第二個東西分彆是在他胸前蹦來跳去的粉兔子木雕和小橡皮恐龍,幾乎有那麼一瞬間功夫,他差點懷疑自己還沒睡醒。

“真的嘛?!好耶——!小粉終於有朋友啦!!”

粉兔子木雕開心得在原地直轉圈圈,就在它興衝衝要直線往小橡皮恐龍的嘴裡奔去時,終於看不下去的符澤川還是伸出一根手指攔住了它的去路。

“它在騙你,彆去。”他輕輕地道,因嗓子乾啞而顯得聲音有些走調。

“哇!!pink了個ruai的!巨人!有巨人啊!”粉兔子木雕嚇得爆了句粗口,“等下——巨人先生你剛說什麼?小恐龍其實是在欺騙我?!這怎麼可能?!一定是您錯了!!”

“明明大家都說小粉的存在意義就是要和所有人成為朋友,況且現在也就隻有小粉能用友誼魔法阻止隕石砸向小恐龍了!它騙我可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喔?因為如果我死掉的話那它們也沒有辦法得到拯救了,所以這根本說不通啦!”

“或許它隻是單純想得沒那麼遠。”符澤川回應了小粉的疑問,“比起遠期的災難,小恐龍更想解決的不過是此刻的口腹之欲,它並不在乎整個族群未來的存亡,甚至連這麼做的理由也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小恐龍什麼也不想知道,小恐龍隻是走向滅絕。”

“這是真的嗎,小恐龍?巨人先生說中了嗎?你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嗎?”小粉歪著頭看向小橡皮恐龍。

“怎麼可能!彆聽巨人瞎胡扯!!”小橡皮恐龍憤怒地振動著,搖頭晃腦直接一路衝到了符澤川麵前,開始用它那對綠豆大小的橡皮眼睛惡狠狠地盯視起他。

“你童年在巨人國過得不好嗎?你在巨人國生長了那麼多年肯定有受過委屈壓迫但是在兔子洞就沒有嗎?這麼仇恨巨人國是乾什麼呢?你一點在巨人國的快樂回憶都沒有嗎?你是雷鋒嗎?不圖回報地要去拯救每隻兔子?反正我是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從巨人屎洞裡掉出來的最後卻要幫著一隻兔子說話。”

小橡皮恐龍麵無表情地看著符澤川……這是當然了,小橡皮恐龍又哪能有什麼表情呢。

“沒出息的垃圾連糞池都不如,你的良心全叫狗啃了,你的臟血爛肉又臭又毒,沒家教的話就不要把嘴張開,沒人想聽你的廢話,你是輪回轉世投錯了吧?你連畜生都不如,就少來摻和彆人的事了,你祖宗十八代看你淪落到這樣都覺得丟人。”

小橡皮恐龍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符澤川……額,彆再對它抱有莫名的期待了行不行?

“你個雜碎,你媽和你是親兄妹。當初就應該把你○在牆上,你媽非讓我○你媽○裡,就有了你這個賤種。你天天跟村口老太太○○,你就是那落後農民的代表,你連字都看不利索。我昨晚跟你媽一夜○○,你個傻卵。”

鏡頭拉近,給了小橡皮恐龍那張麵無表情的橡皮小臉一個超大特寫……喂!不都說了隻是個橡皮玩具而已嘛!這一連串的究竟是在乾什麼啦?!

“你死全家。你死全家。你死全家。你死全家。你死全家。你死全家。你死全家。你死祖宗十八代。你死祖宗十八代。你死祖宗十八代。你死祖宗十八代。你死祖宗十八代。你死祖宗十八代。你死祖宗十八代——”

對此,符澤川啥也沒說,隻是默默伸出一根指頭,一下就把小恐龍給彈上了天。

“哇啊啊啊啊啊——”小恐龍破了音地尖叫著。

“咻——呼哧呼哧——砰——啪唧——”抓著小恐龍的那隻手也隨著小恐龍一起滿天飛舞,摔回到床麵上。

“你玩夠了沒有?”符澤川戳了戳正為兒童情景劇場激情獻上配音的二十二號的肚子。

但青年依然在夾著嗓子,萬分投入地為粉兔子木雕獻聲:“pink了個ruai的!果然隻有巨人先生您說得才是對的!小恐龍們全部都是壞人!!為什麼直到現在我才發覺呢?不……一而再再而三,我隻是一直幻想著最後能得到它們的回報罷了……結果到頭來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符澤川無奈地捂著臉。

“您剛挽救了我的生命!唯獨您我想要保……”

“好啦好啦,我來做你的朋友,這回總行了吧?”

“我尋思能行。”這句話倒是二十二號自己說的,沒再借助任何角色之口。

房間裡有股淡淡的鐵腥味,染成黑紅的繃帶投洗了一遍又一遍,血液的顏色浸透了盆裡的水,床上的傷員和他的主治醫生相視一眼,兩人都笑出了聲。

……媽的,服了。符澤川心想。他倚在枕頭上稍稍正起身,剛好看到用血液塗畫到自己床單之上的那枚圓符。

“崔格拉芙的儀式環,這種變體的主要用途是促進傷口愈合,往輔助環內放入合適的草藥還可以進一步地加速該過程……”條件反射一般,這些話無比自然地從符澤川嘴裡蹦了出來,緊跟著而來的還有一股要把大腦撕成兩半似的劇痛。

“嘶——!!”

“不必激動,我從自己的老本行那裡稍微借來了一點而已。”二十二號把提早準備好的冰袋敷到符澤川的腦門上,示意他自己把位置擺正,“但有些傷已經深入到重塑了你的身體,那些我就愛莫能助了。”

青年望著符澤川缺了一根小指的左手,以及右臉上觸及眉腳的燒傷,“壞消息是你破相了,好消息是瘡疤的樣子像幾條糾纏在一起的玫瑰藤,所以你這個相破得其實還蠻藝術的。”

“……我全當這是在誇我了。”

“不用謝。”

符澤川的視線繼續在房間內移動,他看到裝在小茶罐裡的多肉植物,看到懸掛在牆中央的白骨羊首,以及描繪月相變化的羊皮掛畫,藍色的,橙色的,紫色的水晶晶簇被精心收納著,都墊了顏色各異的手織毛墊,毛線球從裝得滿滿當當的布袋裡滾出來,縫紉針彆在彩虹圖案的十字繡上,還有一隻粉色毛絨兔正倚在床腳,兩隻眼睛是不同大小的兩枚紐扣,幾乎醜得有些可愛了。

隻吃了一口早已經涼了的晚餐,紫色花瓣沉在靛青色的冷茶裡,除這些外,工作桌上還整齊碼放著一瓶瓶的自製浸泡油,哪怕躺在這裡,符澤川也能聞到那股藥草的混合香味,使他神經舒緩的同時,聯想到森林、流浪、湖泊與平靜的死亡。

……死亡。

他的目光最終定格在了躺在角落裡的背包上,那曾是屬於林柏宇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