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活見鬼了! 真他媽活……(1 / 2)

“不敢相信你真的那麼做了——!!!!”摩卡恨不得把甘辛下巴揍歪,“你個混球真就二話不說帶所有人一塊兒下地獄了——??!”

“誒嘿~”甘辛眯眼吐舌扶自己後頸,這人真的有羞恥這個概念嗎?

“老天爺呀……不對,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感慨:九獄在上啊?”孫乾丞也難得的一臉黑線,堆滿了勉強得不能再勉強的苦笑,感覺下一秒便會撕開麵具就地黑化。

“準確來說……是九獄在下。”董耘糾正,然後往九獄的地板上啐了口唾沫,“真他媽活見鬼了!!”

隻有葛洛麗婭露出一副大受震撼,並大受啟發,猶如瞥見宇宙真理般的表情。

“彆看這些個晦氣東西晚上會做噩夢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見狀,符澤川一邊發出尖銳的爆鳴一邊趕忙從身後把她的雙眼蒙上。

“彆擔心孩子們!我們速戰速決完馬上就可以回家了!”甘辛一腳把麵前那扇華麗的大門踹開,誇張的浮雕,塗血的石柱,黑篷下的奴仆用鐮刀分割靈質,眾魂淩亂地歌頌夜的舞曲,隨後映入人們眼簾的竟是——

——一個長著山羊角,黑色長發黑眼睛,全身上下隻穿了條小褲衩,而且還是條白底並且印滿紅色愛心圖案的小褲衩!的褐色皮膚男子正無比愜意地一手撐臉側躺在地毯中央,身旁放著一台鑲金邊的電話(聽筒還掛在耳朵上),以及撕開包裝的薯片和半瓶可樂,身下是一本月城的封麵花花綠綠的異世界廁紙輕小說。

眾人:……

除此外,這個房間裡還有股邋遢男人身上的體味。

所有人的眼神都鎖定在羊角惡魔那一直連到胸口的腹毛上。

二十二號:“那位……就是……撒旦?”

當事惡魔睚眥欲裂,黑色桃心尾巴砰砰地砸在地毯上,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是趕緊把正在讀的那本小說合起來,壓在身下。

“真他媽活見鬼了——!!!!賈利羅格.特裡格拉夫??!!噁——!!!!光是看見你那張臉我就要吐出來了啊啊啊啊啊——”惡魔仰天長嘯。

“……你該不會其實很遭人厭吧?”符澤川吐槽,但明顯抓錯了重點。

“才沒有。”甘辛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天,所有無貌者的信徒都發誓自己聽見了眾魂在哀嚎,卻無一人能做出解釋。

大祭司們用儘各種邪惡儀式的典範想與死神進行溝通企圖獲得任何微小的啟示,然而無論如何披黑蓬的奴仆們也始終一言不發,畢竟實在是太羞恥了。

“你品味變得好糟糕。”甘辛撿起惡魔看的那本小說。

“你你你你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而惡魔本魔正躲在沙發後頭,隻露出半個腦袋和兩隻角,又懼又怒地望著他。

“不是吧。”孫乾丞說。

“不是吧。”二十二號也說。

葛洛麗婭好奇地走到房間中一台巨大的扭蛋機前,裡麵半透明狀色彩各異的圓球像是糖果,卻似擁有生命般,彼此碰撞著滾動著,像是急切地想要逃出來,回到某人的身邊。

“那些是交易者支付的籌碼,他們所自願放棄的靈魂碎片。”橘色頭發的年輕男人從書桌後站起來,他摘下眼鏡,案上是一本爬滿古代文字的舊書,他口中的語言並不在已知的範圍以內,反而更像是某種純粹的信息脈衝,不需翻譯與理解,直擊中樞,“家人的陪伴,愛侶的思戀,第一個澡,第一個吻,兒時的玩具,林中的漫步,在這裡,記憶、感情與人性皆為不菲的錢幣,尤其是積極正麵的那些更具價值,譬如黃金與珠寶。”

他示意葛洛麗婭可以搖一個出來,小姑娘便照做地掰了下控製杆,緊接著一顆桔子色的糖球便從出口彈出來,自覺飛到了她的掌中。

就和橘發男人的語言一般,這糖球亦是純粹的信息莢,葛洛麗婭立刻感受到一個無憂無慮童年的自在與快樂,無需合上眼睛,她就可以看到夏天的滑水道與冰檸檬水,寬闊的院子,與同樣年幼的兄弟在泳池裡消磨時光,綠草的芬芳總是伴隨著蝴蝶優雅飛舞,孩子們一起打著水球,騎自行車,去音像店裡租錄影帶……僅是幾秒之久就仿佛讓人在那座雙層木屋裡生活了整個夏天,但隨之而來的卻是葛洛麗婭自己的困惑——為什麼持有這段記憶的主人會選擇將其明碼標價地抵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