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風四起(一) 皇帝當眾催婚是怎麼著……(1 / 2)

皇帝連忙讓蕭泠平身,落座在宴會場的右手邊。時至晌午,皇帝也隻是簡單地客套了幾句,繼而轉身含情脈脈地看向皇後,低頭和她有說有笑去了。

宴上眾人見此情景也是自顧自地飲酒攀談,一時間樂聲靡靡,人語鼎沸,宴會氣氛達到頂峰。

蕭泠扭頭,位於她身旁落座的赫然是當今朝堂上能夠獨當一麵的豫王的獨女,京中名噪一時的才女,昭安郡主朱清減。

豫王朱稟承身為商丘本朝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異姓王,年輕時馳騁沙場,為國征戰,三十年如一日地固守邊疆,才換來了凱旋而歸封王賜爵的殊榮。

兩年前豫王長子朱璟為國捐軀,次子朱珞先天不足,身體羸弱,也上不了戰場。而朱清減一介女流,平日裡吟詩作賦,也對皇室的人構不成什麼威脅,因此商丘皇帝對豫王朱式一族向來仁慈寬厚,基本上也是有求必應。

蕭泠細細地上下打量著朱清減,眉頭微皺。

可能是兄妹連心,當蕭泠看向朱清減時,她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麼,轉頭朝對麵席上的蕭珩望去。

隻見蕭珩故作矜持地喝著酒,卻時不時抬眼偷偷朝著朱清減的方向瞄一眼。忽地被蕭泠撞見了偷看人家的事情,連忙低下頭去,粉紅悄悄漫上耳尖。

蕭泠轉頭朝朱清減看去,卻見她玉臂微抬,纖細的手指牽著衣袖的一角遮住嘴和下巴,儼然一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嬌羞模樣。

憑借著在現代社會吃瓜多年的經驗,蕭泠幾乎是立馬就看出來了兩人之間的曖昧關係。

她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眉頭微挑,內心暗笑道:想不到我這平日裡溫潤如玉循規守矩的太子哥哥竟然還是個純情戀愛腦呢!

正這樣想著,蕭泠的目光卻掃到宴會一角。在極不起眼的最靠邊的位置上,盛玄胤以三指執著酒盞,目光有些失神地盯著杯中平靜無波的酒水。日光下杯中映出些許酒光,照得他眼中乍陽乍陰,晦暗不明。

蕭泠心中微動,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她雙手摳著十指指尖,猶豫片刻後緩緩舉杯,起身想要朝他的方向走去,卻不曾想麵前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將她堪堪攔住。

蕭泠抬眼,恰巧對上褚昭那雙澄澈的眸子。正當她還在怔愣之時,褚昭眸光一閃,垂下眼睫將眸中情緒儘數掩去。

他抬手,一雙握筆多年的手十指修長:“三殿下,今日舍弟多有得罪,多謝殿下寬宏大義,這杯就算是臣謝過殿下。”

他說完,舉起手中的茶盞以袖掩麵,仰頭飲下。

蕭泠不太清楚這商丘的酒桌文化,麵對此情此景也隻是尷尬地笑了笑,立馬將手中盛滿的一杯酒一口飲儘,隨即抬手抹過唇角,笑道:“褚公子多禮了,如今公子已是名冠京城狀元郎,就是本宮看見也是要有三分敬的,何況這點小事,又沒有對本宮造成什麼不可彌補的傷害,褚公子犯不著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本宮道歉。”

“畢竟褚家輔佐我商丘多年,是非利弊本宮還是看得清的。看在褚小公子一片忠君之心上,本宮允諾你們不會聲張,還望褚公子也不要再提及此事。”

褚昭聞言微微地皺了一下眉,不動聲色。他再次抬頭時卻見蕭泠的並沒有在看他,而是斜眼看著另一個方向看去。

褚昭帶著些疑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卻見春獵筵席的最角落處,一襲鴉青色緊衣的盛玄胤正自顧自地望著一盞酒水出神。在這嘈雜喧鬨的宴會中倒顯得她尤其的清冷疏離,於整個場景中格外突出顯眼。

蕭泠沒有說話,褚昭卻是先開了口:“漠北二皇子,臣甚是欣賞。”

果不其然,一提到盛玄胤,蕭泠便立馬來了興趣:“哦?這漠北二皇子如何就讓你青眼有加了?”

“寵辱不驚,悲喜不露,至冷至傲,至孤至清。”

蕭泠輕嘖一聲:“說人話。”

褚昭卻是閉了嘴。他垂下眼低歎一聲,感慨道:“若不是他的出身……他將是一個頗有成就的皇帝。”

皇帝。

蕭泠輕笑一聲,這狀元郎還挺有眼力。

盛玄胤身為男主,想要一統天下的話,第一步當然是成為漠北國皇帝了。

即使褚昭不說,她蕭泠也早已料到會有那麼一日。

經過褚昭這麼一番操作,先前在草場中目睹那場烏龍事件的各家才子紛紛效仿,上前為蕭泠敬酒。蕭泠一一推拒,在一手難敵眾人中瞥見了高座上皇帝玩味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