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嶼回頭,看著江準。
沒了外衣,隻剩下熨帖的襯衣穿在身上,紐扣被工工整整地係到了最後一顆,泛著金屬光澤的領針卡在凸起的喉結處,胳膊上還正正經經的繞著兩個袖箍。
“還是這麼一本正經……”池嶼看了一會兒,沒來由得笑了一下,嗓子啞得厲害,開口卻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也不知道你這衣服下麵、褲子裡麵的大腿根兒上,是不是還綁了黑色的襯衫夾?”
襯衣沾了雨水,和皮膚貼合的更緊密了些。
池嶼沒想過江準會回答他的問題,他那句話,明顯著是帶著調戲的意味,換做之前,足夠臊得正直無比的‘老乾部’說他一句“言行沒個分寸。”
哪兒想到江準竟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他的問題。
“沒綁。”
池嶼:?
見池嶼滿臉的問號,江準又一次開口:“走得有些匆忙,沒來得及。”
池嶼:???
到底是我燒糊塗了還是江準燒糊塗了?
池嶼一時卡了殼,眨巴了兩下眼,沒想好接什麼,默默地把頭轉了回去。
老城區的街道錯綜複雜,汽車隻能開到胡同口的外麵,池嶼住的地方靠裡,需要步行再轉幾個彎兒才能走到。
池嶼走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怎麼江準一直在自己身旁跟著?
走到了最後一個拐角處,池嶼停下了腳步,江準也順勢立在原地。
池嶼奇怪地打量著江準,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我要回家,你一直跟著我乾什麼?”
江準張了張口,仿佛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
半晌,江準才回答道:“跟你回家。”
池嶼的腦袋徹底轉不過來彎了。
“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顧。”江準盯著地麵,給自己找了一個聽起來難以讓人拒絕的借口,耳朵泛起一絲薄紅。
池嶼看著江準的耳朵,更懵了。
好好的耳朵怎麼紅了?
“我不需要彆人照顧,”池嶼把江準的外套從身上扯了下來,對折,拍了拍上麵的水痕,遞了回去,“更不需要,來自你的照顧。”
江準沒接,沉默地站在原地。
“你走吧,站在這裡,要是被人看到了……不太合適。”
“被…誰?”這是江準今天第二次問他,誰。
池嶼盯著江準的眼睛,忽然笑道:“當然是……被我家裡的那位看到,不合適。”
江準徹底沉默。
“哪兒有前男友把人送回來還進家門的道理啊,你說是吧,江大隊長?”
“……”
池嶼見人避而不答,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眉眼彎在了一起,笑著把手中的衣服塞到了江準懷中。
“呀,差點兒忘了,連前男友都算不上呢~”
“明明是……”池嶼走進,拍了拍江準的肩,一字一頓道:“前、炮、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