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之後,各自散去。
“陳渺,我送你。”
陳渺速度不變,邁著步子出去,“我開車來的。”
數學老師舒梅全程看在眼裡,拍了拍寧修齊的肩,“小夥子,這條路可不好走啊。”
寧修齊愣神,反應了會才明白過來,垂著腦袋笑了笑。
舒梅走後,副班長湊上來問寧修齊,“學委,你啥時候出國啊?”
寧修齊邊走著,目送陳渺上車,“不出了。”
“啊?那你是轉回國內讀大學了嗎?哪所學校啊?”
“再看吧。”
“那到時候記得告訴我。”
車燈亮起,然後駛離視線,寧修齊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
邢唐被叫去家裡了,今天,家裡隻有陳渺一個人。
車開到到小區樓下,照亮之地,天上飛絮緩慢灑落。下雪了。
寒冬天裡,宋嘉慕伸手輕輕撣去肩頭還來不及成型的雪,落落索索。
他順著光線看去,眼睛被刺得眯了下,辨認著來人,而後眼中閃過驚喜,“陳渺!”
陳渺拿上副駕駛上的放置的定製情侶表,下車,想略過宋嘉慕上樓。
“陳渺。”宋嘉慕又叫了一聲,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陳渺輕而易舉掙脫開,看向宋嘉慕,眼神明晃晃地問他:有事?
宋嘉慕抿唇,嘴巴一張一合帶出一陣霧氣,“陳渺,沒那麼容易的。你看邢唐這兩天是不是老被叫回家?”
陳渺覺得怪冷,拉鏈拉到頂,戴上帽子,“倒是我小看你了。”
宋嘉慕不無心酸地說道,鼻尖凍得有些發紅:“你又幾時認真了解過我呢?”
陳渺偏頭嗤笑,“你是不是覺著你現在特深情?”
隔著飄雪,宋嘉慕眼眸微動,“遠遠不夠,遠不止這點程度。”
陳渺:“……”
“陳渺,我了解你,我懂你。我們自幼相識,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
“你固然不羈或者對一切都無所謂,可曦兒和伯母對你的敵意我不相信你毫無察覺。你隻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不屑,又怎麼會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陳渺盯了宋嘉慕兩秒,有些詫異。
“陳渺,我要你明白,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人。”
陳渺平靜地陳述事實:“你不是。”
宋嘉慕張了張嘴,失聲半響,頓了頓才問:“…你就沒有彆的要說的?”
看著陳渺滿臉沒什麼可說的表情,宋嘉慕有種深深的無力感,就像這滿天握不住的雪一般,“其實明明很簡單,你隻需要說兩句好話,哪怕虛假的我也認。你要我收手我就收手,或者要我代替你懲罰那些對你懷有敵意並排斥你的人,我絕無二話。”
“陳渺,我自願成為你手中的利刃。”
平靜的沙堆被揚起薄薄的飛塵,這是陳渺此刻的心情,不無動容,卻仍舊聲影如鐵,“不需要。隻要我想,我自己就是利刃。”
“為什麼要弄臟自己的手?讓我為你代勞不好嗎?”
“所以,我不想。”
陳渺想走,猶豫了下,還是說:“我不管你是為了讓我陷入一個弱勢地位,還是彆的什麼,我都希望你適可而止。”
她側頭看他,眼神發著冷:“或者,你想跟我對上。”
宋嘉慕呼吸一緊,胸口陣陣發著疼,感受著何為事與願違。看著陳渺離開的背影,他朗聲道:“我隻是為了給你出氣。”
陳渺身形一頓,羽絨服上已經有了一片片的濕跡,潮濕的的感覺讓她難受。她步子邁得更快更大,上了樓。
宋嘉慕的身影晃了兩步,被裹在風刀中,渾身的血都發冷。他仰頭望著天上落下的一點點的星辰,隻是這星辰消失得太快,還不待細看,就已融化成水。
*
這一夜後,宋嘉慕適時收手,陳伯升沒再提這事,也沒誰在陳渺麵前提起,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天氣漸暖,當初球隊的隊友王同學聯係上陳渺:【軍師,我有個表弟在一中,這不六月份就是市裡的足球比賽,他聽說我們那會拿了冠軍,就來跟我取經。嗐,我說實話,我覺得主要功勞在你,就拿你你的名頭吹牛逼,現在都找上我說要看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空去指導一下?】
【說個好笑的,我這表弟跟我們一個班主任。聽說是很皮,經常挨批,上次聚會我就沒敢認。】
【嗯,可以。】
眼見陳渺答應下來,對麵發了個狂喜的表情包。
挑了個周末,陳渺回到一中,王同學按約定在門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