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春在校門口等了好一會兒，等到人流量少了之後，他又回到了校門前。

還沒等門衛趕他，他就先聲奪人：“我有證明！”

門衛：“你有什麼證明？”

何小春：“我要接的小孩兒，名字叫趙君言，小名豆豆。小班，水星班。”

門衛：“然後呢？”

何小春：“小孩認識我。麻煩您幫我聯係一下，拜托了。”

門衛正在猶豫中，一個年輕的幼兒園女老師就拿著手機小跑了過來，衝他喊：“何小春吧？”

何小春茫然點點頭。

女老師抹了抹額頭的細汗，對門衛說：“這個確實是來接小孩兒的，你看。”

女老師拿著手機給門衛看了看照片，正是何小春今天剛發給趙燕康的那張。

門衛終於放行。何小春急忙對女老師和門衛道謝。

可沒走兩步，門衛又喊住了他：“你等等！”

何小春和女老師停下腳步，一齊回頭看向門衛。何小春心裡咯噔一下，這門衛莫非還想找茬？

門衛指指何小春的自行車：“你這輛車，怎麼帶小孩。”

何小春終於意識到，這是個問題。難怪門衛一直攔著他不讓進，確實，哪有人騎著這種自行車來接小孩兒呢。

門衛又說：“你還是打車回去比較安全，路費找你金主報銷。”

何小春思考了一下，覺得也隻能這樣了。於是他把自行車停在了校門口的樹蔭下，再跟著女老師進去接豆豆。

何小春牽著豆豆的手走出校門，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他沉重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雖然仍舊有些苦悶無法排解，但無論怎麼說，總算順利接到了小孩兒。

何小春輕聲地問豆豆：“豆豆今晚上想吃什麼呀？”

豆豆奶聲奶氣地：“憨包包。”

何小春正思索著憨包包是個什麼玩意兒的時候，忽然感覺手臂一沉，豆豆一邊拉著他的手，一邊蹲了下去，撿起地上的一隻白色的小玩偶。

何小春覺得玩偶有些眼熟，似乎就是他剛剛撿到的那隻小天鵝。不過它應該在門衛室那邊才對，怎麼會在這兒！

何小春向豆豆伸手過去，想拿走那隻小天鵝，他有種不太妙的預感：“豆豆，把小天鵝給叔叔看看好不好？”

豆豆一把甩開何小春的手，雙手緊緊地拽住小天鵝，抱在懷裡：“不要！這是豆豆的！”

何小春隻能好聲好氣地勸著豆豆：“叔叔不搶，就是看看。”

豆豆轉過身去，背對著何小春：“不要！”

似乎是害怕何小春跟他搶，豆豆抓著小天鵝小跑了起來。

何小春看著豆豆搖搖晃晃的步子，特彆擔心他摔倒，急忙跟了過去。但小孩子玩心大，豆豆躲來躲去地竟然覺得很開心，一時半會何小春拿他沒辦法。

豆豆跑太急，一個不小心，眼看就要被絆倒，摔個狗啃粑粑。

何小春根本來不及阻止，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豆豆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趴倒在了一隻大白鵝身上。

大白鵝挺著胸脯，搖搖擺擺地走著，豆豆摟住它的脖頸，開心地騎在它身上，咯吱咯吱地笑著。

何小春驚覺大事不妙，便急忙追過去，想讓豆豆離開那隻大白鵝。

大白鵝馱著豆豆，兜了一圈，來到何小春麵前，與他麵對麵地站著，一人一鵝大眼瞪小眼。

它那長長的脖頸十分優雅，看上去也很美麗，除了它在地上奔走的時候，笨拙的步伐讓它看上去顯得有些憨憨。

何小春意識到，眼前的大白鵝十有八九是一隻妖怪。他環顧一下四周，學校周圍一片寂靜，所有路人車輛早已全部消失。

何小春嘗試跟大白鵝溝通：“你好，我們不打擾你了，把豆豆交給我，我們馬上離開，好嗎？”

但大白鵝似乎聽不懂的樣子，馱著豆豆又開始跑了起來。豆豆歡樂的笑聲，在空曠的街道回蕩。

兩人一鵝，竟然玩起了類似於老鷹抓小雞的遊戲。何小春每次都撲空，他心裡開始焦急起來，祈禱豆豆千萬不要受傷，否則他沒辦法跟趙燕康交代。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口哨聲。白天鵝聽到後，立馬停下了步子，抬頭望向天空。

何小春大喜過望，覺得有機可乘。

他正想趁機撲過去把豆豆抱過來的時候，大白鵝忽然展開了翅膀，載著豆豆飛向了天空。

何小春著急地抓向天空，大喊一聲：“豆豆”！

校門口的方向卻傳來一聲更高的尖叫聲，蓋過了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