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為著侯爺說過的那些話,顧舟野納妾這件事被按了下去,秋月一直在溫柚寧的耳邊說這次說不定就不成了,簡直是皆大歡喜,卻不想五日後,管事過來詢問溫柚寧撥吹雪院的何處給姨娘住。
“母親想要哪處?”溫柚寧沉吟許久,壓下了心頭翻湧的情緒問管事。
“少夫人,老夫人的意思是,吹雪院書房後麵的那處陶然閣就不錯,小是小了點,也沒有小廚房,但左不過是個小妾,也夠住了。”管事回道。
陶然閣就在書房後頭,離顧舟野很近。
“那便依母親的意思,雨氏進府就住在陶然閣。”
管事心裡鬆了一口氣,他早就聽聞這位二少夫人的手段,這八年,吹雪院連隻母蚊子都不能靠近二少爺,本以為今日前來要耗費不少的功夫,頂著少夫人的刁難,卻不想竟然這麼容易。
想著今日少夫人好說話,管事就一股腦地將話說完:“少夫人,本來老夫人想著還是簡單的操辦一日的宴席,但是這事鬨得張揚也不好看,老夫人的意思是那日就隻讓一頂小轎將人抬進來就行了,然後將陶然閣用紅布布置布置,少夫人看這妥當嗎?”
“母親吩咐的,自然妥當。”
“那陶然閣......”
管事還想在說些什麼,溫柚寧煩的很,她並不是真的如麵上這般無波無瀾,她擺擺手,隻道:“一切按母親的意思來即可,不用事事來問我,你退下吧。”
“那奴才告退。”
等管事的身影不見,秋月鬱悶道:“小姐,侯爺都那麼說了,老夫人竟然還要給姑爺納妾,她就不怕侯爺生氣嗎?”
母親當然怕父親生氣,但母親已經不滿她太久了,正如她所說,外頭和顧舟野年歲相當的人哪個不是已經做父親了,而她成婚八年,不僅將院裡的女人都趕走了,還無子嗣,前些年有祖母護著她,母親無話可說,可現在侯府後院做主的人,已經是母親了。
溫柚寧不想說這些,她再也不想管這件事了,由著他們折騰。
她的佛經已經抄完,溫柚寧想出府,這偌大的侯府讓她覺得悶得很,她不想呆在這裡了。
臨出門時,聽雪閣的人卻來了,“夫人,爺說秋月不懂規矩是要罰的。”
溫柚寧一聽就是為著那日秋月前去聽雪閣為她打抱不平。
“下去吧。”
那些下人麵麵相覷,隨即便有眼色地告退了。
——
顧舟野今日一早從陳安那裡得了雨氏的簪花信,看著信裡那一水的繾綣小意,就這麼被勾起了興致,帶著陳安去接了雨氏,準備著帶人去買點東西。
也是想去見見這位膽子大的在信裡就撒嬌的人。
他就喜歡這樣的女人,不過在見了麵後卻有些意興闌珊,雨氏除了那把子聲音還行,長得很一般。
但一路上他就閉著眼睛聽人的聲音也還覺得不錯。
“夫君,你今日真的要帶我去買些頭麵嗎?”雨氏坐在馬車裡還不可置信。
“這麼孟浪,還不是爺的人,就開始叫夫君了。”
“夫君不喜歡嗎?妾身見夫君第一眼就喜歡的不得了。”
顧舟野隻是笑,突然就想起也是這麼一日,他在府外被溫柚寧攔下,小姑娘也是這麼說心悅他。
溫柚寧以為自己很大膽,將自己的羞澀掩飾得很好,卻不想露出來的皮膚紅了個透,白裡透粉,好看的緊,嬌嬌悄悄的。
可他們之間隻是媒妁之言,且還沒成親,溫柚寧就去老太太那告他狀,讓他吃了一記悶虧。
後來人娶進府了,最開始的時候,顧舟野想的是人放在自己身邊,有的是機會折騰她,說不定她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纏著他了。
後來,府中諸事,他從不為她說一句話,溫柚寧的天真雀躍就好像這麼消失了。
“夫君,你怎麼不回答妾身,你不喜歡妾身嗎?”雨氏看著顧舟野俊朗的麵容,臉頰羞澀問道。
她雖然長相一般,但這幅身子生的極好,就不信顧舟野不喜歡,隻待日後生下孩子,她就可一步登天,那溫氏算的了什麼。
一句話扯回了顧舟野的思緒,聞言隻是淡淡的瞧了雨氏一眼。
這雨氏雖為庶女,但應當也是好人家教出來的人,怎麼這麼庸俗這般不知廉恥。
哪裡有母親說的溫順賢良的品格,他一眼就看出雨氏就是個一心想攀高枝的,今日不是他顧舟野,這雨氏對其他人也是說得出這些話的,全無一絲真心。
溫柚寧好歹是因為兩人定過親,他也救過她,如此芳心暗許實屬正常,這雨氏就顯得輕浮了。
顧舟野右手捏了捏雨氏的屁股,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好了,一會想買什麼就買,彆鬨了,嗯?”
雨氏眸中帶著些失落,但又想到方才顧舟野的動作,又開始羞澀起來,身子倚進顧舟野的懷裡,緊緊地貼著他,可著勁的撒嬌賣乖。
馬車在長街晃晃而過,陳安遠遠地看見侯府的又一輛馬車穿街而過,他眼力好,那馬車外坐著的赫然是少夫人身邊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