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不可遏地說:“我永遠都不會喜歡你,你真是個瘋子。”
他不停地羞辱溫柚寧:“你好惡心,你真是讓我惡心!”
“在我眼裡,你連秋潤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甚至不如秋香。”哦,那個通房好像是叫秋潤吧?至於秋香,是前院的灑掃婢女,力氣大,身量粗。
顧舟野看著溫柚寧難看的麵容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那時候的溫柚寧不顧一切,是真的覺得能得到他顧舟野的心。
直到後來,他好像真的有種被溫柚寧吸引的錯覺,書院放假,他都會流連在她身邊。
溫柚寧似乎也感受到了,驕傲歡喜都藏不住。
但顧舟野覺得自己的是清醒的,他不會愛上溫柚寧,所有每每看她做出那種幸福的神態,他都心中嗤笑,他不過是覺得溫柚寧會在床榻上露出脆弱的神態,摧毀了她的驕傲,這是他喜歡的。
然後有一日清晨,他坐在飯廳,端起一碗避子湯藥遞給了她:“喝吧,我絕不允許我的孩子從你的肚子裡生出來,從你這個瘋子的肚子裡出來。”
溫柚寧哭了,她求他,緊緊地抱著他,纏著他,但最後她還是聽話地喝了。
這麼一喝,就是八年。
從這件事以後,溫柚寧對他的占有欲似乎放鬆了許多,除了不把人抬到內宅,其餘地她再也不管。
這件事和那些內宅瑣事奪走了她很多心神,她再也沒有空閒這麼管他,這麼纏著他,顧舟野覺得前所未有的舒心。
後來溫柚寧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再理他,顧舟野知道她是又生氣了,所有又去買了些小玩意,還把自己從小一直穿戴的環佩給了她。
他主動示好,果然,還沒過一日,溫柚寧又自己湊上來了。
他更舒心了。
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甜棗,他用起來得心應手。
其實就算是溫柚寧為著避子藥這事要來質問他,他也早已經想好了托詞,他會狠狠地嘲諷她,這都是你該受的,醜話都說在了前頭,是你自己要嫁給我,溫柚寧,你從來沒有資格來管我,你不配。
可惜,溫柚寧從那以後變得木訥了,平淡、無趣,她更沒意思了。
恍惚間,顧舟野想起溫柚寧嫁給自己的第一年好像是活潑鮮活的。
“夫君,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陪妾身出來還在想彆的事?是哪個狐媚子勾了你。”雨氏有些不滿地撒嬌道。
顧舟野回過神來,笑了笑,然後道:“當然是想你。”
他摸上了雨氏的腰,手中的衣料不算滑膩,至少還比不上迎春樓的花魁,顧舟野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他為什麼要出府陪雨氏。
人也就長的那樣,新鮮勁一過,顧舟野不顧雨氏的挽留,讓陳安將人送回去,自己騎馬回侯府去了。
——
莊夢閣。
溫柚寧今日突然抬起頭看著這三字匾額,楷書筆鋒蒼勁有力,這是顧舟野十五歲那年寫的,整個吹雪院獨一份,隻有莊夢閣這一塊匾額是顧舟野親筆提寫。
她當初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自然覺得莊夢閣是不一樣的,它是屬於顧舟野的,然後期盼著自己住進來以後對於顧舟野也是不一樣的。
是不一樣,他同其他無論什麼人都會有好臉色,隻除了她。
莊生曉夢迷蝴蝶。
李公寫這句詩的時候是不是也想說人生如夢,恰往事如煙,不必將自己桎梏在原地。
“你在看什麼?”身後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聞聲回頭。
顧舟野在身後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溫柚寧不想回答。
她不答話,顧舟野也不是很在意,看她穿戴整齊的樣子,皺眉問她:“你去哪了?”
他回府之後不見她等了很久。
“去見了一位好友。”
顧舟野眉頭一挑,他怎麼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朋友:“誰?”
“你不認識。”
溫柚寧淡淡回了一句,她要進去了。
但卻被顧舟野拉住手腕,他笑著湊近溫柚寧:“發什麼脾氣呢?”
溫柚寧眉頭一皺:“我沒有。”
她聞到了顧舟野身上濃烈的香粉味,溫柚寧用了力氣把顧舟野的手甩開,往後退了幾步,她覺得顧舟野身上的味道很刺鼻,她有些想吐。
顧舟野看著她的動作,瞳孔一縮,不可置信道:“你嫌棄我?你什麼意思,溫柚寧!”
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溫柚寧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她以前從來不會這麼對他的,這樣的變化讓顧舟野有些失控,他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