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作什麼妖?”顧舟野冷冷問,他的耐心殆儘。
溫柚寧見他生氣的樣子,本應該像平日裡那樣,溫聲細語給他解釋,但今日長街上的那一幕狠狠的刺透了她的心,她以更為鋒冷的聲音回答:
“反正你永遠都覺得我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又何必多此一問?”
顧舟野眸光危險:“溫柚寧!你到底什麼意思?”
回答顧舟野的,是溫柚寧的背影。
行走間,微風吹起了溫柚寧的衣袂,她的脊背挺直倔強,一如她當初不知結果仍奮不顧身追逐他。
這八年的時間裡她脾性什麼都變了,卻依舊沒有改變她的這種決絕倔強以及做了決定絕不回頭的堅定。
顧舟野狠狠一拳錘在莊夢閣的門上,“溫柚寧,老子今日是吃錯藥了,才會來這裡。”
陳安送完雨氏回府,過來時聽到他的粗話,本來就是一頭霧水,此時更是不敢上前勸解,看顧舟野的樣子是被氣的很了。
顧舟野簡直想回去抽死自己,溫柚寧這種女人,有什麼值得他好好對待的。
他竟然還想著以後好好對她,真是豬油蒙了心。
顧舟野去了迎春樓,叫了幾個模樣好身段好的姑娘,喝了個爛醉,夜間連路都走不穩了。
陳安扶著他回府,還聽到顧舟野醉著念叨少夫人的名字。
陳安問他:“爺,一會是去莊夢閣少夫人那裡嗎?”
顧舟野睜開眼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冷笑。
溫柚寧今日敢對他發脾氣,他一定要晾著她,等她知道錯了,來他跟前好好道歉,否則,他以後絕對不會去看她。
這麼想著,顧舟野昏睡過去。
而陳安去莊夢閣被春花打發了回來,春花隻一句話:“少夫人今日身子不爽早早睡下了。”
就這麼一句話,陳安不敢把顧舟野往裡扶。
少夫人身子不舒服,要是進去吵醒她起來服侍爺,再給病倒了,他真的是要災禍臨頭。
陳安也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好像還是少夫人第一次吩咐人攔著爺不讓進去。
陳安不敢揣測溫柚寧的意思,扶著顧舟野回了聽雪閣。
......
溫柚寧知道昨日夜裡顧舟野來過,也隻是斂下眉眼,靜靜的用膳。
春花心思一轉,在旁邊說著三日後新城縣主過生辰,寶賢大長公主宴請定遠侯府前去一同慶祝。
新城縣主是寶賢大長公主的孫女,從小養在公主府受儘寵愛,如今也是豆蔻年華了。
“小姐,新城縣主也該擇婿了吧。不知這朵富貴花落誰家?”春花問。
秋月在旁邊打趣:“管她落到誰家,總不會落到咱定遠侯府,落到姑爺頭上來。”
溫柚寧哂笑,然後道:“你這張嘴啊,那新城縣主是你能打趣的嗎?要是再這般口無遮攔,小心我都保不住你。”
秋月隻顧傻笑。
春花卻在旁邊算起了日子:“小姐,再過五日,就是你的生辰了。”
溫柚寧算算日子,的確正好是五日後。
秋月當然也知道,不過她在旁邊不滿地嘟囔一句:“小姐生辰前一日就是那雨氏進府的日子。”
春花眼皮一跳,抬手給了秋月一個爆栗:“你非得說這話嗎?明知道小姐不喜歡。”
秋月捂著頭癟嘴。
溫柚寧看她兩想活寶一樣,不想因為這種事打擾了今日的好心情:“沒事。”
春花看她神色無異,也是鬆了一口氣,靜靜的侍膳。
聽雪閣裡。
顧舟野醒來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在何處,他腦袋昏昏,頭痛難忍。
“陳安。”
外間腳步響起,陳安從屏風後出來:“爺,你醒了?”
顧舟野站起身,由著陳安服侍著穿衣,等他穿戴整齊出去桌上已經放好了一碗醒酒湯。
顧舟野端起來喝了一口就皺著眉吐了回去,問陳安:“怎麼味道不對?”
陳安低著頭:“奴才這就回去重新做一碗來。”
“做事越來越不當心,今日就且饒過你,下次仔細你的皮,”顧舟野抬起腳蹬了陳安一腳:“要跟以前味道一樣的。”
“爺...”陳安本來都要出去了,聽到顧舟野這句話就定在了原地,還是回稟道:“你以前的醒酒湯都是少夫人親自做的。”
他不過見過幾次,照葫蘆畫瓢還是被嘗出來味道不對。
顧舟野愣了愣。
“以前怎麼不說。”他問陳安。
陳安想到少夫人嫁進來的第一年,爺真的很厭煩她,以當時爺的態度,要是知道醒酒湯是少夫人做的,肯定不會願意喝。
而伺候不好二爺,老夫人怪罪下來,可不是一頓板子能解決的。
“是少夫人囑咐奴才不讓爺知道,她怕爺你知道後不喝。”
後來陳安想著顧舟野能喝下醒酒湯就好,至少爺他是照顧好了,後來他已經習慣,爺又不曾過問,他和少夫人早就已經忘記告訴顧舟野這件事了。
“那她今日怎麼...”顧舟野這才想起來,昨日他們吵架了。
“少夫人昨日身子不舒服早早就睡下了,想來是還不知曉爺昨日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