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小王爺 。。。(1 / 2)

男子穿著一席絳紅色繡白鶴的襴衫,如此昳麗的顏色都壓不住他的天人之姿,更顯得他身形高大,肩膀寬碩。

他的臉型緊窄流暢,不算溫和。

人站在台階上正垂眸看她,狹長的眼睛在眨眼間露出了他左眼眼瞼的那顆紅痣。

這顆痣本應襯得他是一個溫潤風情的郎君,但如若細看,他眼神冰冷,整張臉麵無表情,生生破壞了這份溫潤感,變得拒人千裡起來。

溫柚寧卻從他冷漠的外表下品出了一點彆的。

至少祁鹿聞當初在宴會上為她出頭說話了。

但也讓溫柚寧有些難堪,她一直在躲避顧舟野的那些同窗好友,躲避那日在宴會上出現過的人。

她真的不願再回想當日的情形。

溫柚寧把手裡的東西遞給秋月,話卻是對著祁鹿聞說的:“抱歉,我事先並不知道,還以為是這藥棧準備的。”

出聲的小仆從從秋月手裡接過魚食,轉身遞給了自己的主子:“公子。”

祁鹿聞伸出手接過,在交替的時候,他聞見了這魚食簍子有一股不屬於他味道的淡香。

從來沒聞過,不是很濃鬱,卻很勾鼻。

祁鹿聞怔了一瞬,繼而越過了溫柚寧。

他幾步走到台子邊,伸出右手緩慢地從裡麵抓出了一點魚食,扔了下去。

溫柚寧這才瞧見他的右手被白布纏裹,隻露出修長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

看不清這右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但不難看出,他的右手動作間有些僵硬。

溫柚寧不想過多的打擾他,她轉身上了樓梯。

行至途中,她在木梯上站立,想起廊下的那份溫暖,終還是回過頭。

“這位公子,此地水汽潮濕繁重,對身體不好,還是儘早離去好。”

祁鹿聞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想到了半月前的宴會上,那個小巧的繡爐和一直候在一旁的大夫。

而今日,他感受到了同樣的溫暖,不由得抬頭看過去。

溫柚寧接觸到他有些幽黑目光,不知怎的從裡麵看出些了然。

她有些心慌地挪開了眼睛,不等祁鹿聞是否會回答她,就這麼走了。

等上了二樓的欄杆處,她還沒放鬆下來。

好在遠遠瞧見趙芙黎提了個食盒過來。

她人方站穩就接過春花的團扇狠狠扇了幾下。

“太熱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木質樓梯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得這二樓的四個人全都轉頭過去。

那人上到二樓瞧見趙芙黎後眼睛一亮:“趙大夫,你快跟小的下去看看我家公子的手吧,又開始疼了。”

趙芙黎停了動作:“他現在在哪?”

小仆從指了指木質樓梯下麵。

趙芙黎皺起眉頭:“胡鬨,不是說過不能靠近水嗎?現在就這麼難受,等陰雨天該怎麼辦!”

小仆從不敢說他們公子已經在此地呆了好半天了。

“趙大夫,彆耽誤時間了,我家公子難受得緊。”

趙芙黎越過溫柚寧:“找到穴位按按就好了,今日我正好教你。”

那小仆從在焦急中鬆了一口氣:“多謝趙大夫!”

趙芙黎卻沒有小仆從那般輕鬆,眉目之中還有絲愁緒。

按摩穴位治標不治本,那些深入骨髓的陰痛不是她能解決的。

隻能靠著人去忍。

這疼痛不僅折磨身體,還折磨意誌。

溫柚寧也跟在他們後頭,她人在木梯上看的更清楚。

祁鹿聞臉色蒼白,閉著眼睛微微皺著眉,額頭上都是汗水。

他就靠著欄杆坐在那裡,一隻腿支起來,有些羸弱的可憐。

若是祁鹿聞當初沒出事,他也是個和顧舟野一樣肆意張揚的人,甚至比起顧舟野更為耀眼。

隻是那場意外,十歲的祁鹿聞被烈馬踩斷了右手。

那匹馬雖被陛下一箭射殺,卻依然有些遲了。

血肉模糊的右手,治了五六年不見好,終究是廢了。

隻待日後陛下垂憐,降爵封個郡王。

殘廢的名聲不好聽,親事自然也難。

說句難聽的,京城中還真就不缺郡王,何苦看上個殘廢。

拖延至今沒有成親。

不是沒有人想要攀附瑞王這等高枝,但終究門戶低了些。

瑞王並不願這樣的女子進門。

命運弄人。

腳步聲驚動了祁鹿聞,他睜開眼睛,一眼就抓住了在木梯上沒下來的溫柚寧。

隨後就被趙芙黎的動作打斷。

趙芙黎並沒有把他右手的闊袖撩開,而是直接隔著衣服按摩起了他的右手臂。

祁鹿聞身形一鬆,又閉上了眼睛。

折騰了許久,祁鹿聞才表示手臂沒有那麼痛了,輕聲道謝。

趙芙黎停下手:“去外頭找幾個藥棧的人來,把你們公子扶下去休息,藥還是繼續喝著。”

“多謝趙大夫。”小仆從連連點頭。

趙芙黎這才轉身朝著溫柚寧走了過來。

兩人又一同回到了二樓。

日頭熱,趙芙黎拿出冰飲。

想到那人她就歎氣:“我那日無意間瞧過他散落在地的策論,是個有才的,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