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五年前下了聖旨,宗室子弟從此以後不能參與科舉。
趙芙黎還不知曉他的身份才如此惋惜。
溫柚寧攪弄著冰飲裡的桂花。
“瑞...那位公子,他隻是比彆人需要多一點的照顧,需要多一點的耐心罷了。”
人家好好的,沒必要非要覺得彆人可憐。
自怨自艾的人是不願意出門見人的。
“至於他的才華被埋沒,一個人的學識是他自己的,總不會都是為了科舉。非要立於朝堂,有的是法子......”
溫柚寧略停頓止住了話頭,接下來的話她覺得有些大逆不道。
而趙芙黎還在等她的下文,小貓撓心問:“什麼法子?”
溫柚寧搖了搖頭,喝了一口冰釀:“其實沒什麼,不說這個了。”
趙芙黎無奈地聳了聳肩。
溫柚寧眸光微閃,其實還有另外一條路。
參與黨爭,瑞親王的嫡三子,理當有這個資格的不是嗎?
是龍是蟲,是一飛衝天還是永陷泥淖,自有定論。
祁鹿聞逢此變故又如何,他總歸是有自己驕傲的。
而他理當不會讓人失望。
木質樓梯下,一抹紅色身影站定,隨即衣袂淡淡閃過不再上前。
......
顧舟野合上了手裡的書,他疲憊地捏了捏鼻梁,站起身時才看見了桌上的紫漆盒子。
裡頭的鐲子還未送出去。
“陳安。”
書房的木門“吱呀”一聲打開,陳安走進來:“二爺有何吩咐?”
“去莊....”顧舟野拿起盒子,頓了一下又改口道:“去陶然閣。”
他就是順道將手裡頭的東西給溫柚寧。
隻不想在半道上遇見了雨氏。
雨氏忙迎上來,眼神欲語還休:“夫君。”
顧舟野神色冷淡,右手卻摸了摸雨氏的臉頰:“怎麼在這?”
“柔兒實在思念夫君,故而特地在此等候,”雨氏嬌嗔地拿下顧舟野的手,緊緊地拉著不鬆手:
“夫君,陶然閣早就備好了吃食,你來嗎?我見夫君讀書實在辛苦,去陶然閣裡,柔兒給夫君按摩按摩好不好?”
顧舟野有些意動,他抽回手,輕聲道:“你先回去,我等會來陶然閣。”
雨氏斂下眉遮住眼裡的不滿:“柔兒都聽夫君的。”
顧舟野走了。
雨氏看著顧舟野的背影,瞧著他去的方向是莊夢閣時,憤恨地撕扯著手頭的絲帕。
等再也看不見顧舟野的身影,她跺了跺腳,深吸了一口氣:“喜兒,我們走。”
她就不信她鬥不過溫氏。
一個沒有夫君寵愛的女人,能成什麼事?
她隻需要以弱淩強,到時候自有顧舟野心疼她。
即使這般想了,雨氏還是恨得牙癢癢,她有許多地方都比不過溫氏。
......
顧舟野大跨步地到了莊夢閣。
溫柚寧等了他快一日了,他都想好了,若是溫柚寧收了賀禮不再生氣後,他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都敢給他甩臉子了。
也不來哄他。
可顧舟野進了裡廳卻不見一人,甚至連春花和秋月都不見蹤影。
顧舟野皺著眉出來,隨意攔著一灑掃婢子:“你們主子呢?”
“回二爺,少夫人辰時末出府了。”
顧舟野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溫柚寧不在府裡?
他說不上自己是輕鬆還是憤怒。
輕鬆的是那個一直圍著他轉的溫柚寧終於不纏著他了。
憤怒的是,溫柚寧居然敢這麼對他,難道她不害怕自己以後都不再理她?
她竟敢這麼有恃無恐。
顧舟野冷笑著點頭,那一絲輕鬆早已拋諸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心底壓抑的焦躁。
萌生的焦躁讓他憤怒,因為他說不清這因何而起。
顧舟野冷著臉拿著盒子大步流星地出了莊夢閣。
陳安走過來:“二爺,方才得到消息,少夫人今夜不回府了,說是歇在了好友的藥棧裡。”
顧舟野頓住腳步。
好啊,溫柚寧,跟他置氣出府夜不歸宿,膽子這麼大!
“去陶然閣。”
陶然閣,顧舟野隨意將手上的紫漆盒子扔在了桌上。
雨氏瞧見他,笑容燦爛,扭著水蛇腰蓮步微移走過來抱著顧舟野,頭埋著他的胸膛上:“夫君你終於來了。”
話說的柔情蜜意,雨氏的眼神卻一直貪婪地看著那個紫漆盒子。
如果方才她沒看錯,這東西顧舟野不是拿去了莊夢閣嗎?
為何現在扔在了她這裡。
吵架了?
雨氏想到這裡心裡笑開了花,吵架好啊。
吵架了她才更有機會趁虛而入,然後在悄無聲息地給溫氏上點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