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殺 。。。(2 / 2)

若是她信賴他,他伸手過去,想必她肯定會自己走過來蹭著他的手撒嬌。

帷幕被撩開,冷風吹進來,溫柚寧睜開眼睛,令五小心翼翼地把炭盆放在馬車中央,那炭火上頭還有一個小茶壺。

銀炭燒的紅彤彤的,“劈裡啪啦”的張揚出熱氣。

春花也跟著進來。

她道:“奴婢給小姐的湯婆子重新灌熱水進去。”

溫柚寧把湯婆子遞過去。

湯婆子外頭的套子是春花親手縫製的,上頭繡的花樣是淺溪仙鶴,好看的緊,溫柚寧最是喜歡,春花慢慢把套子剝下來,放在一旁。

馬車外頭傳來秋月和童興的聲音。

“你怎麼還把那山茶花拿著,方才扶著你家公子回來時,我就見你抱著,此時你還抱著,不冷嗎?”

“這是王...我家老夫人讓公子親自來摘的,你不懂。”

“我不懂?這寒冬臘月的,府中的花房不是也有山茶花?你家公子如今被這花害的不輕,你還當個香餑餑,懶得理你。”

“你......”

溫柚寧有些尷尬,她看著祁鹿聞,“小丫鬟不懂事,還請公子莫怪罪。”

祁鹿聞接過春花遞來的湯婆子,冷淡地點頭。

溫柚寧不知他的脾氣,也不好多說。

“主子,一切準備妥當,我們是現在啟程嗎?”馬車外頭傳來令五的聲音。

溫柚寧對著春花點頭,春花撩開帷幕把令五的披風遞出去:“腳程快些。”

秋月和童興也上了馬車坐在角落裡。

山茶花被放在了令五身旁,由他照看。

童興擔心著祁鹿聞的右手,但礙於溫柚寧的女子身份,方才他一直不好進來,此時他悄悄挪過來,問道:“公子,奴才給公子捏捏手吧。”

祁鹿聞沒說話。

童興見他的右手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顏色,那炭盆離祁鹿聞的右手有些近,略微放下心來。

童興又慢慢地挪回去。

溫柚寧見狀輕聲問:“需要熱敷嗎?”

馬車裡還裝著一盆雪,不入口倒是不妨事,放在炭盆上化開,也不麻煩。

童興眼神一亮,正準備跪地磕頭,祁鹿聞的聲音響起:“不用,離火近些就好。”

溫柚寧頷首,她的目光不經意的掠過祁鹿聞的右手,小拇指和無名指依舊包裹著白布,其餘皆掩蓋在寬大的袖子裡。

童興又暗自歎息,不過沒多久他回過神來。

這位夫人怎麼知道他家公子的手需要熱敷,好似很了解公子的舊傷似的,難不成已經猜出他家公子的身份?

他悄悄的打量著上首的兩位貴人。

秋月瞧見之後給了他一個爆栗,湊過來小聲說:“再看就把你那對招子挖下來!”

童興捂著頭,連連搖頭,秋月冷哼一聲。

馬車的鑾鈴聲響起,春花又給外頭趕車的令五重灌了一個水壺,他們這才走出茼杍山的地界,還沒穿過山穀到官道去。

路還遠著。

馬車裡時不時響起溫柚寧輕微地咳嗽聲。

春花在炭火上熱好的薑湯遞給溫柚寧:“小姐,快喝些薑湯暖暖身子。”

溫柚寧聞著那刺鼻的味道彆開臉,懨懨道:“不想喝,辣得很。”

剛說完就是一陣咳嗽,臉蛋都粉了,眼睛濕漉漉地有些可憐。

她也不害羞,裹在狐氅裡就是不出來。

春花端著藥循循善誘道:“今日在雪地裡待了三四個時辰,要是傷風,小姐定會覺得吃什麼都不香。哎呀,馬上就要過年,那麼多山珍海味,雞髓筍、牛肉鍋、火腿肘子、晶皮蟹粉包就都要進奴婢和秋月的肚子了。”

溫柚寧哀怨地瞧著春花,掙紮好半晌,才伸出手接了薑湯。

好辣,溫柚寧委屈地撇撇嘴。

她把碗遞給春花,一眨眼眼前就出現了一骨節分明的大手,上頭放著糖紙,上頭有幾顆糖丸。

溫柚寧抬眸看向祁鹿聞,他依舊神色淡淡,“算是一點謝禮。”

沒想到這樣清冷的人還會隨身帶著糖。

她拿了一顆放進嘴裡,清甜的味道炸開,嘴裡的辛辣味被擠進喉頭,而後又被甜味霸占。

“多謝。”

祁鹿聞搖頭,把糖紙遞給春花收回手。

馬車搖搖晃晃駛進山穀,兩側還是有些綠意,那青鬆、梧桐、桂花都還掛著綠。

馬車裡頭又很暖和,眾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寶賢大長公主府的人已等候多時。

祁鹿聞突然睜開眼睛,隨即馬車便被勒停。

溫柚寧不妨往前一衝,祁鹿聞伸出左臂將她扶穩,腳攔住炭盆,隨後便撩開帷幕向外看,左手已悄然撫在腰間的佩劍上。

春花接過祁鹿聞的位置,扶著溫柚寧,那炭盆就在溫柚寧腳下,這要是被燙到了後果不堪設想,她後怕的朝外頭吼道:“令五,你怎麼趕車的?!”

外頭沒有聲響,倒是響起許多紛雜的腳步聲。

溫柚寧剛察覺不對,令五的聲音便傳來:“主子,有刺客!”

話音剛落,馬車又是一震,春花緊緊地抱著溫柚寧。

馬車頂刺耳的聲音響起,一把寒劍穿透車頂刺下來。

然後劍越來越多,電光石火間整個馬車頂都被掀開,然後刀劍就朝著溫柚寧刺來。

祁鹿聞抽出佩劍往溫柚寧身前一挑,化開刺客的攻勢。

溫柚寧臉色慘白,心跳加速,尖叫聲消失在喉間,緊緊地抓著春花的手。

緊接著又傳來馬兒的慘叫嘶鳴聲,馬車又是一陣搖晃徹底散架了。

溫柚寧摔下馬車。

等她爬起身,才瞧見令五滿身鮮血地跪在地上沒了動靜,童興也躺在地上,地上的雪被染紅。

滿地的山茶花瓣灑在地上。

秋月斷了一隻手,靠著車轅,皺著一張臉看著溫柚寧,嘴裡都是血:“小姐,快跑。”

春花還想過來護著溫柚寧,還沒靠近,一把劍就穿過她的身子,她的話還在口中:“小姐,跑......”

她的身體慢慢滑落倒地。

溫柚寧撕心裂肺,眼眶都紅了:“春花!”

祁鹿聞緊緊拉著溫柚寧,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二三十個臉帶麵具的黑衣人圍著他們。

秋月見狀知曉溫柚寧沒有逃跑的機會,咳出一口鮮血,她拿過身旁的一節斷木亂揮,口中大喊:“來啊!你們這些龜孫子,你姑奶奶我還活著,有本事衝著姑奶奶來!”

話音吸引黑衣人,其中一看就是領頭人向後揮了揮手。

祁鹿聞就在這時發起攻擊,他左手劍花一挑,幾劍飛出,殺了圍在身前的兩人,拉著溫柚寧就跑。

剩下的黑衣人也反應過來急忙追過來。

溫柚寧看著祁鹿聞抓著自己的右手不停的顫抖,她又回過頭去,看著秋月也倒下,眼裡幾顆淚落下來。

她知曉,若是祁鹿聞還繼續帶著自己這個累贅是跑不掉的,這些人八成是衝著她來的。

他們挑破馬車率先殺她不假。

她不能拖累祁鹿聞奪了他的生機,這對他本來就是無妄之災。

“祁鹿聞,你放開我,你自己走,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祁鹿聞臉色不太好,他右手一把抱住溫柚寧的腰卸了手腕上的力:“得罪。”

溫柚寧緊緊抓住腰上的手,“你放下我還能活!”

祁鹿聞卻淡淡道:“看了我的臉,以絕後患,誰也活不了。”

“我拖延時間,你還能跑。”溫柚寧著急大喊。

誰知祁鹿聞卻充耳不聞,他裹挾著溫柚寧眼睛不停的看向四周,找不到任何辦法尋求生機。

雙拳難敵四手,馬兒也被殺死,他們很快就被身後的那些黑衣人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