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薄的老太太,不喜歡宜珞縣主連帶著也不喜歡她這個孫女。
就連她大哥溫秉良因為養在宜珞縣主膝下也得了老太太好幾個大白眼。
每每折騰的人身心俱疲,宜珞縣主雖然有封號在身,可這卻越不過孝道去。
這傷風就是老太太折騰出來的,大下雨的日子非得讓宜珞縣主親自去官船停靠的地兒去訂幾框嶺南來的葡萄,還讓人即刻就去。
可這官船上的分量都要提前預定,嶺南府才好采摘從水路送京。
宜珞就算去也買不到,後來還是交好的世家夫人勻了一筐給她,這件事才不至於焦頭爛額,但身上的衣衫也都濕的差不多。
就這樣老太太一見那葡萄嘗都沒嘗就說不新鮮,說宜珞縣主要毒死她不是個孝順的。
可全京城貴人吃的都是這樣的葡萄。
而溫柚寧的父親溫珩回府後,老太太聲淚俱下委屈地說宜珞不安好心,明知葡萄吃多涼肚子,她身子不好,卻還是買給她吃。
溫柚寧的父親哪會去了解真相,他母親做什麼都是對的,劈頭蓋臉的對著宜珞縣主就是一頓數落。
就這麼著兩夫妻又吵一架。
溫柚寧每每想到此處就窩火。
而對於溫柚寧自己,老太太為著她生病沒去跟前請安,足足讓她跪了半日的祠堂,即使明知溫柚寧生下來身子就弱,常常生病。
溫柚寧自己受委屈不要緊,可她不能見著宜珞縣主受委屈。
宜珞也知曉她是心疼自己,愛憐地摸著溫柚寧的額頭:“乖,這些不該你一個小孩子操心。”
溫柚寧無奈歎氣,要想讓娘親真正的抽身出來,走和離這步棋,還得再做謀劃。
她父親溫珩心中隻惦記那潘氏,對娘親可謂是再也不想虛與委蛇。
可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娶了娘親,父親不過嫡次子何來夠格得了世子的位置。
大伯雖然病體纏身,可還活著,怎麼著也輪不到父親。
不過是因為她外祖父向陛下求情。
如今他們目的達成,就把娘親踹到一邊,哪有這樣的道理。
而要不是溫秉良讀書好,三歲寫字五歲作詩,怕是也要被算計出溫珩膝下。
當真是下得一盤好棋。
她非得給娘親討回公道。
溫柚寧腦袋沉沉,又昏睡過去。
而老太太的院子裡卻又發生大事,一水的婆子丫鬟在房間外戰戰兢兢。
“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媳,叫你夾個菜,你倒好直接扔到我碗裡。”
宜珞低著頭,她病還未好,夾菜沒力氣,半途就掉到老太太的盤子裡。
老太太隻顧自己沒被尊重,哪會關心宜珞的身子,此時還在數落:“這點事都做不好,難怪不得我兒子的心。他為何去找那潘氏?還不是你這個做妻子的沒本事,栓不住人,怪得了誰。”
“上沒有孝順好婆婆,下教了個不來祖母跟前請安的好孫女兒,如今你還有什麼能做好?”
宜珞縣主眉間冷凝,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氣,何況老太太從方才醒來見她起一直在說她的不是,這她都能忍,可她不能忍受老太太又說自己的乖乖女兒。
明明是她兒子做得不對,趁她一心都在早產的女兒身上偷偷私會潘氏,眼下卻還將一切都推脫到她身上。
當真是不可理喻,這哪像是堂堂侯府主母能說出來的話,倒像是個市井潑婦一般不講道理。
“真不知道安國公是怎麼教育女兒的。”
宜珞怒火瞬間被點燃,她抬起頭看著老太太,語氣緊繃:“母親彆忘了兒媳有封號在身,如今母親說兒媳沒教養,是在質疑陛下?”
她是陛下下聖旨封的縣主,若是教養不好,豈非也是在說陛下眼拙?
老太太不妨她頂嘴,又聽清宜珞的話後無從反駁,幾次張口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氣急敗壞的站起身,狠狠給了宜珞縣主一巴掌。
“混賬!你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激我說些大逆不道的話!”
宜珞臉偏到一旁,攔住貼身丫鬟敏桃的動作,她摸著自己的臉,咽下心中的怨氣。
打人不打臉,眼前的老太太當真是一點麵子也不給她留。
提親時,這位老太太慈眉善目,直說她能下嫁永昌侯府真是天大的福氣,還同她父親說一定將她當做親女兒對待。
如今全都混忘了。
“今日發生的事,我定要一五一十地都講給我兒子聽,看看他娶了一個多好的媳婦,差點氣死他母親。”
宜珞聞言胸悶氣短,蛾眉微蹙。
要是溫珩知曉,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不得安寧。
溫珩早就變了,當初他明明說過從今往後隻有她一人。
她明明說過自己不想與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夫君,溫珩也說過此生唯她一人足矣,否則她不會動心。
可如今隻有她記得。
“趕緊回去,等著你夫君來找你。”
老太太眼神惡毒,宜珞能讓他們算計,本身就低人一等,還不由著她整治?
她和那潘氏的母親青氏是閨中好友,自然希望潘氏能成為她的兒媳婦。
娶宜珞不過是為了永昌侯府百年大計,如今成了就更不用給她好臉色。
等她兒子回來和宜珞再吵架,才能真正的殺人誅心,就等著宜珞承受不住提出和離,這才算了了兒子一樁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