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柚寧知曉午間發生的事後,氣的狠狠錘了幾拳繡床。
她心中越發堅定,她們定要早日遠離這樣的水蛭。
溫柚寧想到受委屈的宜珞,馬不停蹄得趕往芙蕖院。
剛好遇見溫珩滿臉怒氣的從院子裡出來。
而溫珩瞧見她,更是沒什麼好臉色,陰沉著臉色站在原地。
直接將不喜擺在了臉上。
溫柚寧委身行禮,嘴裡沒說話。
她從前瞧過溫珩是如何寵愛繼妹溫柚儀,慈愛寬容,滿臉的愛惜與寵愛,就差含在嘴裡。
但溫珩從來都吝嗇這麼對她。
從前溫柚寧也羨慕過,她也想被父親寵愛,無論撒嬌也好,犯錯也罷,溫珩都會輕聲細語地安撫她。
可她從來沒得到過,如今...也再不想得到。
從前發生的那些事讓她明白一個道理,有些事不是努力就有用。
溫珩知曉自己對於這個女兒是厭惡的,他厭惡宜珞的一切,包括她生下來的孩子。
他曾經不得已放棄自己的尊嚴委身宜珞,溫柚寧就是他不想提及卻抹不掉的屈辱罪證。
此時見她頭上還包著白布,一句關心的話也懶得說,一甩袖子就走。
溫柚寧神色如常,隻是再見到哭了的宜珞縣主時變了臉色。
宜珞縣主還是穿著那套青色的衣裙。
玉手撐額沉默地坐在小榻上,臉頰邊有些紅痕。
侍女敏桃在一旁拿著雞蛋給她敷臉。
溫柚寧走上前去接過敏桃手裡的雞蛋,眼底有些冰寒,這下手可真夠狠的。
突然變慢的動作驚動宜珞,她睜開眼看著自己的乖女兒,心頭總算是沒有那麼難受。
她拉過溫柚寧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小姑娘眼裡的心疼都要溢出來。
宜珞揚起一個難看的笑臉:“娘親沒事。”
溫柚寧沒說話,安慰地摸著宜珞略顯粗糙的手,想到這些心中又生暗恨。
祖母也太不把娘親當回事。
平日裡洗漱、梳頭、侍膳這些子下人做的雜事,全都交由娘親親自做,否則就是又哭又鬨。
“娘親還記得當初為何要嫁給父親嗎?”
宜珞有些恍然,從記憶中拉出那個溫和的、出類拔萃的溫珩。
“他說從今往後隻有我一人,絕不納妾。”
誓言輕易說出口,可誰又知背後真假。
當年兩人還沒成親時,溫珩對她是那麼的嗬護,那麼的溫文爾雅。
以至於她一顆心就此淪陷,下嫁永昌侯府。
可如今,宜珞想到溫珩那張臉,早已物是人非了不是嗎?
宜珞是安國公的獨生女,她的一生注定被框在大家閨秀這四個字裡。
可她心裡有著與這世間閨秀女子不一樣的想法。
唯願一生一世一雙人。
“娘親,他都是在騙你。”
如若不然,夫妻之間何至於此,還不是因為利用。
宜珞心中歎氣,明明當初的情義都那麼真切。
溫柚寧不想再提這件事,她緊緊地抱著宜珞縣主,聲音輕柔堅韌:“娘親,我們不想這些,好不好?”
冰凍三尺並非一日之寒,心不是一天又一天涼掉。
溫柚寧現在要做的就是加快冰塊凝凍的時間。
小姑娘的眉目間帶著點陰狠。
如果沒記錯,宜珞過這個年感染了風寒。
吃了藥病症卻愈發嚴重,外頭又傳來潘氏生了溫柚儀的消息。
萬念俱灰之下,就這麼去了。
這讓溫柚寧如何不恨,如何不想帶著宜珞走。
.
陪著宜珞縣主用了膳,溫柚寧才回自己的院子。
她左思右想,也暫時找不到好的法子一擊中的。
隻得無奈開口:“春花,能不能暗中插點人手去昌濟伯爵府?”
昌濟伯爵府裡住著潘氏,春花一點就透,她思索片刻有些為難。
“小姐,你也知曉昌濟伯爵府的男丁均沒等到成年便去了,如今隻剩下一府的女眷,等她們也去了,昌濟伯爵府也就沒了,如今她們的用度縮減,所用的小廝丫鬟都是從前用慣的老人。”
溫柚寧也知曉這其中的名堂,她暗自頭疼。
“你去讓人查查,我就不信這麼多年,一府女眷都過得節衣縮食,那些丫鬟小廝的日子能有多好過,我就不信真的是鐵桶一塊,隻要是想要銀子,那一切都好辦。”
丫鬟小廝也是人,她們也有自己的人情往來。
同樣都是伯爵府,為何偏偏她們的例銀沒有彆的伯爵府多?
可簽了賣身契,這些奴仆們便沒了離開的法子。
長年累月的怨氣積攢下來,恐怕一引就上鉤。
“奴婢這就讓人去查,保管讓小姐滿意。”
溫柚寧不放心的叮囑:“記得隱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