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極了。
溫行眼底的恨意再也壓抑不住,泄露些許沿著眼眶傳至臉部,眉宇猙獰。
“侄女說的話我這個做大伯的可不認同,以後的日子還長,一時誌得意滿不代表一輩子都能耀武揚威!咱們且走著瞧。”
溫行蒼白的臉有些激動的泛紅,眼底的恨意在說完這句話後如潮水一般退卻,又變成那種溫和無害的模樣。
可溫柚寧看見了自己想要的。
她想看見的就是溫行眼裡的恨意。
若是溫行不恨,必定向著永昌侯府。
她先明自己的來意,怕是會打草驚蛇,叫他們生出對策來。
“侄女今日說這些話,其實也想問問大伯,午夜夢回之時是否也同阿姐一般拖著病體對大房陷入此般境地亦...心生恨意。”
溫行募地轉頭上下打量著溫柚寧,眉眼間皆是點點警惕,他聲音緊繃:“你今日來我這悠然居,到底所謂何意?”
溫柚寧坦然地由得他看,她今日來是尋求幫手,恨可以讓很多人為著同一個目的糾纏在一塊兒。
“侄女今日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大伯父商談?”
溫行心底嗤笑,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侄女如今是永昌侯府放在心尖尖上的嫡出小姐,有什麼大事需要與我這個病秧子大伯...商談。”
像是沒有聽出溫行最後兩個字在口中吐出來時的笑意與不屑,溫柚寧漂亮過分的臉蛋漸漸揚起,露出那節白皙脖頸。
“聊的自然是大伯父午夜夢回日思夜想的複仇,是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是對於阿姐,你也有更多的法子手段把她接回來。”
溫行聞言放聲大笑,直到被嗆到才不得不停下。
溫柚寧沏一杯清茶適時的遞過去。
溫行看了半晌還是接過去潤了喉。
他低著頭,眼裡暗光流轉:“侄女知道自己在說笑話嗎?你是這整件事的受益者,沒有人比你得的多。”
一個背景雄厚的娘家能讓嫁出去的女兒在婆家過的有多舒暢,沒有人能比溫柚寧更清楚,可這些比起宜珞縣主的命來說,毫無意義。
“你若是為了你父親母親來試探,那就回去,我什麼都做不了,也什麼都沒有,從此以後就想像這悠然居的名字一般,了此殘生。”
溫柚寧看著溫行搖頭:“試探自是不可能,侄女以前眼睛生了一層霧,看不清身邊的人和事,如今霧散了,才知曉當一切的陰謀詭計浮於水麵時,受害者也許不止大伯父和阿姐你們二人。”
溫行沒說話,說到底他心中憤恨的始終是自己的父親和弟弟。
他們從一開始就在布局,局中被算計的是他們大房,也有宜珞縣主和安國公,更有寧老王爺那一脈。
“我今日與大伯商談此事,為的是救我娘親,我更想救我的娘親。”
是了。
這一年裡,宜珞縣主在這永昌侯府受的委屈,連他溫行這個遠離紛爭的人都略有耳聞。
想來是過的極其不好。
溫行冷哼:“你們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如今受了委屈折辱,就覺得當初算計的事不好?不想要?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溫行抬手打斷溫柚寧的想要再勸解的話。
他狠狠地咳嗽,這一次連帶著白巾圍著的脖頸都紅了。
“今日話既說到這,我也不怕再多說些心裡話。你說錯了一點,我從來都不想複仇,我想要的,是整個永昌侯府一起覆滅,誰也落不到好處!”
溫行眼底泛著點瘋狂。
溫柚寧隻是沉默,隨後她點頭站起身。
她能理解溫行。
“那還請大伯父為阿姐想一想。”
她從今往後不會再來悠然居說這些。
她也相信,若溫行真的知曉她有擾亂永昌侯府的心,也不會多話。
溫行聞言神情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