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祁鹿聞 先聞其聲(2 / 2)

溫柚寧撩開軒口上的帷帳一角,宜珞淡淡地瞥眼看過去:“關進柴房去,留一口氣就行,彆叫她真的死了。”

馬上的護衛抱拳行禮:“是!”

溫柚寧渾身舒暢,她遞了一杯龍井給正在吃小食的溫秉良,漂亮的睫毛微顫:“阿兄喝茶。”

......

馬車漸漸行駛進朱雀大街,自會有禁軍領著女眷們的馬車往前走。

一切隨簡,陛下也不是這個時候還叫她們去請安。

隻待到了坤鼎山,到了正式秋獮那日,她們便能在遠處的席上能得恩賜,遠遠見陛下一麵。

隻是怎麼著也得等到四五日後。

坤鼎山遠離京城,到那裡就有三日的路程,今日傍晚便要在秋鹿嶺安營紮寨。

秋風習習,旌旗蔽天,銀底黃龍旗高高飄揚,刀戈長槍,盔甲重重,端的是一幅威武長龍逶迤圖。

溫珩於百忙之中縱馬來了一趟,目光巡視間沒能瞧見潘氏,看著宜珞的馬車就是一陣怒視。

他掀開馬車的帷幕,見著宜珞第一眼開口質問:“人呢?”

宜珞麵色不太好看,溫秉良下意識地擋在宜珞麵前,回道:“父親說的是誰?”

溫珩這才注意溫秉良也在馬車裡,他這才麵色稍緩,隻是說出口的話依舊帶著咄咄逼人。

“男子漢大丈夫,如此露臉長臉的好機會,你倒好躲在這馬車上,成何體統!”

溫秉良斂下眼睫沒說話,他不說話,溫珩也不在意。

“我說的人是誰,你想必心知肚明。”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溫秉良身後的宜珞。

宜珞麵無表情:“我並不知曉你說的是誰。”

溫珩咬著牙,壓下心頭的不耐和擔心:“凝珠。”

溫秉良眸中冷意一閃,抬眼看著溫珩豪不退縮:“凝珠以下犯上,在府中受罰。”

溫珩聞言額角青筋畢露,目光像是要殺人一般看著宜珞縣主。

“你竟然敢罰她?!”

溫柚寧聞言幾乎都要笑出聲,嘴裡吐出來的話帶著鋒利:“主子罰下人,天經地義,父親如今如此著急,倒叫女兒真的要懷疑這凝珠的身份。”

帶有威脅的話語,讓溫珩暴戾的目光轉向溫柚寧,壓低聲音:“你這沒教養的狗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宜珞哪裡還坐的住,她染著蔻丹的手放在溫秉良肩膀上輕拍,後者遲疑的挪開身形,讓兩人針鋒相對。

“溫珩,”宜珞已然很久未曾這麼冷淡的叫他:“在我還沒有下令殺她之前,你最好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兒子,你送的遠遠的,如今又說他不成體統;女兒,你從未教養過一日,如今我養成花一樣,由不得你指摘侮辱!你敢罵她?”

宜珞簡直氣急,玉頰泛紅,眼底滋生厭惡。

然而溫珩哪裡聽得見後麵那一句,他隻能聽見宜珞要下令殺了潘氏,當即便厲喝:“爾敢?!”

宜珞冷笑,目光炯亮,反問:“我有何不敢?”

“你彆忘了,她現在隻是凝珠,隻是我永昌侯府,我宜珞縣主手底下的一條狗,如此,我想殺...便殺了!”

溫珩沒料到潘氏落入了宜珞手中,他心疼的要瘋了,宜珞真的對潘氏生了殺心,他看的清楚。

他眼神怨毒,這哪是看自己的妻子,分明是看自己的殺父仇人。

溫秉良皺著眉:“父親,此事當真糊塗,若是祖父知曉......”

溫珩眉頭緊蹙。

宜珞隻覺得她不認識眼前之人。

嫁給溫珩十六年,前十四年宜珞為了早產的女兒和尚且年幼的兒子以及內宅瑣事纏身,顧不上溫珩許多。

即便知曉他在外不乾不淨,心思憂慮女兒的身子之下也無過多時日傷心。

可老太太那一巴掌以及女兒頭上的傷,是真的將她打醒。

如今又發生潘氏膽敢以假亂真的事。

他們早已按捺不住。

溫珩與她之間早已物是人非。

她念著想著的那個溫珩早就不見蹤影,偏偏她半月前還傻傻的相信。

宜珞越想越氣,手中的團扇一扔:“滾!”

溫珩眼睛通紅,正欲翻身下馬給宜珞好看,馬車外又傳來一把清冷卓越的嗓音:“永昌侯世子,雖這是永昌侯府的女眷,可你公務在身,此時不該出現在這裡。”

又是一個調皮不訓的嗓音傳來:“我說世子爺,都是人之常情我們也不是不理解,隻是你來了實在是有一會,也彆讓我們難做。”

溫珩放下馬車的帷幕,壓下難看的臉色,勒馬轉頭對著來人抱拳行禮:“瑞小王爺,端小王爺。”

兩人皆沒再朝中出仕,如今隻不過得了陛下的口諭,同禁軍一起沿途護衛。

比他這個永昌侯府的世子身份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