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野簡直要被氣笑了，他神色冷如冰，還從未有人敢這麼教訓過他。

眼前這小姑娘算是頭一個，還是為彆人教訓他。

他真是吃飽撐的來找這頓訓。

溫柚寧一直觀察著他的動作，此時見顧舟野抬起右手，還以為他是要動手打她。

她抬起手擋住自己的臉，底氣不足：“怎麼，你還想動手傷人？”

顧舟野揉了揉自己的手，聞言冷嗤一聲：“我從不打女人。”

且他對祁鹿聞出手，可不是為她爭風吃醋，全是那人嘴欠欠教訓。

現如今他清楚這小丫頭喜歡祁鹿聞，他可就沒心思再放在她身上。

顧舟野對著祁鹿聞拱了拱手，轉身走了。

隻是在轉身的一刹那，顧舟野身形一頓，他突然捂著頭，頭痛欲裂。

潛意識一直在告訴他，彆給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

可顧舟野不明白，或者說是，他們兩人之間關他何事。

他捂著頭踉蹌著走了。

溫柚寧舒了一口氣，她回身看著祁鹿聞：“瑞小王爺，你沒事吧？”

祁鹿聞垂著頭看她擔憂地樣子，壓下眼裡的熱切，低聲問她：“為什麼不解釋？”

溫柚寧疑惑：“什麼？”

祁鹿聞看著她澄澈的眼睛，神色有些不自然。

“方才顧家二郎問你是不是看上我了。”

溫柚寧這才想起方才顧舟野是說過這麼一句。

她那時因為顧舟野貶低祁鹿聞正生氣，隻想著如何辯駁。

“我沒...想起來。”

現在祁鹿聞說起來，溫柚寧在他的目光下臉頰發燙。

羞恥地幾乎站不住。

“不是，我為你說話，不是他說的那個意思。”

溫柚寧眼睫翩飛，低下頭眼神飄忽就是不看祁鹿聞，囁嚅著嘴唇解釋。

“我就是覺得他有些過分，而且，我覺得你是個好人。”

她在說什麼，怎麼越說越亂，溫柚寧挫敗地閉上眼睛。

他會不會誤會自己一直暗中留意他，否則怎麼會知道他是個好人。

可她又實在沒有。

祁鹿聞看她局促的樣子，心裡頭的愉悅早已壓過了右手的疼痛。

左眼瞼的淚痣愈發紅豔，他站直身體，完全擋住溫柚寧的身形。

“我明白。”

溫柚寧抬起頭看他，猛地被那雙桃花眼攝住心神。

她能清楚地看見那雙眼睛裡倒映出的自己。

也看清那裡麵饜足的笑意。

她一瞬間被燙醒，往後悄悄地退了一步。

手不安地攪動手帕，眼神遊移之間看見祁鹿聞帶著青紫色的右手指。

“瑞小王爺，還是先回去讓太醫瞧瞧你的手。”

祁鹿聞用左手遮住自己露出來的手指，不太好看的樣子他都不想溫柚寧看見。

溫秉良幾乎是陰沉著臉色看著眼前的兩人。

身後的目光猶如實質，溫柚寧轉身看過去，溫秉良生氣了。

“阿兄。”

溫秉良看著祁鹿聞，麵無表情吐出兩個字：“過來。”

直到溫柚寧走到他身邊，溫秉良才對著祁鹿聞拱手行禮：“瑞小王爺。”

也不等祁鹿聞反應，溫秉良看著溫柚寧身旁的小丫鬟發難：“秋月，你就是這麼照顧主子的？領著主子在這裡亂跑衝撞小王爺！”

秋月被訓斥一通不明所以地跪在地上：“公子恕罪。”

“帶著你的丫鬟回去！”溫秉良又轉頭看著溫柚寧，言語帶點警告：“前幾日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全都混忘了？”

溫柚寧知道溫秉良這次是真的生氣，她一點都不想去寧陽。

“阿兄，你彆生氣。”

溫秉良抽回自己的衣袖，厲聲道：“回去！”

溫柚寧難受得撇嘴，回頭看了一眼祁鹿聞的手，帶著秋月走了。

小道上隻剩下溫秉良和祁鹿聞兩人。

兩人對視良久，溫秉良暗歎一口氣，朗聲道：“瑞小王爺，還請先著太醫看看手，小妹衝撞小王爺，還望海涵。”

祁鹿聞的回答無關緊要，溫秉良行禮轉身走了。

祁鹿聞看著他的背影，眼裡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見。

溫秉良雖言語關心，但其餘的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

那種疏離冷淡的眼神，什麼都已經說了。

祁鹿聞能理解他。

若是自己的妹妹，他同樣不想。

童興來時，祁鹿聞低著頭捂著自己的右手，看著有些可憐。

“公子？”

祁鹿聞越過童興往自己的營帳走：“找個太醫來。”

......

溫柚寧在半途上被溫秉良追上。

其實她對祁鹿聞並沒有什麼想法，幫著他說話也隻是為了還當初那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