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宜珞縣主和溫秉良都不理解。
“等回京城,我會同母親商量,讓她同意你跟著我去寧陽。”
溫柚寧搖頭,看著溫秉良神色認真:“阿兄,我對瑞小王爺並無一點私情,我和母親說過,但你們總是誤會。”
溫秉良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你沒起心思,不代表他沒起心思。”
否則那冰,那膳食,究竟是何說法?
溫柚寧聽到這就更覺得荒謬,祁鹿聞怎麼會對她有想法。
那人像是高嶺之花一般,對誰都冷冰冰的。
今日出手,也不過是為著良好的教養。
“阿兄,你想的太多。”
溫秉良擺手不願再談此事,他今日就是拿著宜珞縣主的名單去打聽那些公子人品的。
誰知人沒見著幾個,倒是看見自己的妹妹和祁鹿聞相談甚歡。
他到現在都還不能從那樣的情形裡出來。
兩人行到一處小山包上站立,不遠處的旌旗飄揚。
左邊便是安營紮寨的平原,右邊就是打獵的茂密叢林。
溫柚寧遠遠瞧見溫珩的身影匆匆穿營而過。
隔得這麼遠,溫珩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依舊看的清楚。
“阿兄,還記得我說過等我們都空閒下來,妹妹有話同你說嗎?”
“當然記得。”
溫柚寧臉上的平和早已消失不見,如若細看,一絲厭惡早已躍然紙上。
“我在謀劃,如何讓娘親與父親...和離,但如今看來,娘親或許已經有了這個心思。”
溫秉良聽完這話之後,心中竟然沒有多大的驚異。
誰疼他,他疼誰。
對於宜珞他是放進心裡的尊重和愛戴。
這次歸家,他的父親倒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怎麼謀劃的?”溫秉良問她。
“我找了大伯父。”
溫秉良瞬間想通關竅,倏地回頭看她。
溫柚寧聲音很淡,其實細細聽來裡頭也沒有多大的恨意:“我就是想讓父親把所有的一切都吐出來,沒有什麼比失去一切更痛苦。”
“隻是這樣一來,娘親能帶走我,卻帶不走阿兄你。”
溫柚寧說到這裡心裡的愧疚藏不住。
“和離之後,阿兄失去良多。”
溫秉良心下了然,他真的不在意:“失去什麼?”
“永昌侯的爵位。”溫柚寧不敢看他:“若是父親真的從世子的位置上下來,那麼哥哥也必將不能承襲爵位。”
溫秉良不以為意:“按照我朝律法,除卻嫡子外,其餘諸子全是降等襲爵。至於咱們永昌侯府,輪到你阿兄我時已經是幾十年後的事,況且其實這爵位要真算起來總不會落到我頭上。”
“話雖這般,可侯爵那般的無上榮耀對阿兄的仕途總歸是有助益的。”溫柚寧道。
“榮耀?你阿兄的榮耀在科舉上,可不是在這上頭,這永昌侯的爵位永遠比不過母親去。”
這話說的張狂,但溫柚寧知道,溫秉良就是有這個本錢。
有些人生下來就注定是要成大事。
“或許是你阿兄還年輕,有著一些文酸孺人的清高自傲,就想著一切都靠自己。寧寧,想做什麼便去做,父親的確不值得托付,阿兄永遠站在你這一邊,你也知道,阿兄選了就絕不後悔。若父親娶了那潘氏做續弦又生下孩子,你阿兄的日子可不算安穩,這爵位不要也罷。”
溫柚寧眼眶一熱,“謝謝你,阿兄。”
溫秉良什麼都沒說,隻是安慰著拍她的背。
“你和大伯父交易了什麼?”
“事成之後,一同接回阿姐。”
“你該知道這很難,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這得向陛下請旨。
“要想讓一切歸位,總歸要付出代價。”
“你這個小丫頭,”溫秉良曲起食指彈了一下溫柚寧的額頭,“人小鬼大。”
溫柚寧捂著額頭,佯裝嗔怒地看著他。
“彆總一個人扛著,還有你阿兄在。”
溫柚寧一雙秋水明眸彎起,她那時是氣急了。
一心隻想著讓宜珞和離,又想起溫秉良在潘氏進府後受的苦,是怎麼都坐不住。
“是覺得潘氏以後進府會找你阿兄的麻煩?”溫秉良問她。
溫柚寧點頭。
前世,溫秉良作為永昌侯府的世子,就算有了官身也不能出去建府,這才讓潘氏有了許多機會作亂。
“若母親真的下定決心和離且父親與世子之位失之交臂,那麼,潘氏還會不會想著抓住父親這根稻草就有待商榷了。”
若父親不再是世子,不再能襲爵,溫秉良可不會覺得那潘氏是這麼容易滿足的人。
沒錯,她當初這番謀劃,存的也是這樣的心思。
潘氏瞧著野心不小,這般因果循環下去。
潘氏還會不會進府從而對付溫秉良還是不能預知的。
“若真如我們猜測的那般自然更好,就怕這十餘年裡,那潘氏也是有真心的。”
愛是最不可控的,溫柚寧不得不想。
“若那潘氏真是有真心在那也好,父親總算得償所願,就像妹妹說的,他得到潘氏也總要付出代價。”
“其實做不成世子更好,”溫秉良笑道:“等你阿兄有了官名,自己出來建府,接母親和你來同住。”
溫柚寧心裡也跟著輕鬆下來:“我相信阿兄一定能做到,小妹就等著阿兄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