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後頭溫珩續弦潘氏,磋磨他可如何是好。
“當初你們求著老夫做那件事,如今老夫有後悔的機會,你們可有?彆逼著老夫去陛下麵前,你們彆忘了,老夫是誰!”
安國公從未挾恩向皇帝祁顯要過什麼賞賜,他從不以救了祁顯而居功自傲。
如今他眼看著就要回家養老,陛下沒道理會拒絕他這個要帶走溫秉良的請求。
且他隻是成家之前暫住國公府。
說到底,還是永昌侯府的公子。
永昌侯顯然也想到這一茬。
被人挾製,要是安國公又在陛下麵前遊說溫珩一番,威脅到他兒能否襲爵,這可不太妙!
永昌侯不得不點頭。
安國公冷哼一聲孬種,回頭看著正廳上的匾額,壓下心頭的怒火。
算計自己的女兒,眼下又算計自己的外孫女,著實可惡!
不把這永昌侯府折騰翻天,不算完。
溫秉良得到消息來時,安國公正拿著瑞王府的玉佩發呆。
他又看向宜珞。
“母親?”
宜珞點頭。
溫秉良頭一次對永昌侯、對溫珩生出怨懟之心。
瑞王府又如何,他的妹妹身份就差了嗎?
為何要把她往火坑裡推!
溫柚寧手輕輕搭在溫秉良身上,笑著安撫搖頭。
安國公把玉佩放進懷裡:“這件事我來想辦法,先回府。”
宜珞緊緊牽著溫柚寧的手,回頭看向溫珩。
後者滿臉陰沉地看著他們一行人。
當真是麵目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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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
溫柚寧攪著手裡的手帕,時不時地抬頭觀察安國公陰沉的臉色。
“祖父,這門親事......”
安國公厚實的大掌又摸出那塊玉佩,歎了一口氣:
“皇家的子嗣,記入玉碟中時,這枚議親玉佩就會送到他們手中。大渝建國以來,幾乎成為國俗喜事,還從未聽說過有人得到這玉佩退婚成功。”
“誰敢下皇家的臉麵。”
“就算老夫去求陛下,恐怕也無濟於事。”
“能入皇家是福氣,若是端小王爺祁鹿歸都好,怎麼偏偏非得是瑞小王爺祁鹿聞。”
宜珞心跌到穀底:“爹,難道就沒彆的法子嗎?”
安國公心裡歎氣搖頭。
溫柚寧手帕攪動地越快,最後募地停下。
“祖父、娘親、阿兄。”
馬車裡坐著的人全都望過去。
“坦然接受不是一切都解決了?”溫柚寧心裡也惴惴不安:“其實也沒有那麼糟,以後寧寧也是郡王妃。國公府在親王麵前永不夠看,此事棘手,祖父也知曉最好的辦法就是應下。”
宜珞有些啞然。
“乖女兒,你可彆以為朱門豪富都是有涵養的人,越是這樣的人,拐彎抹角說的話才越難聽。”
“彆人看不上的你撿了,他們也會覺得你是異類。”
“他們是錯的。”溫柚寧篤定:“既然是錯的,為何要理他們。”
“不是眾人皆醉我獨醒。”溫柚寧拉著宜珞的手:“娘親,既來之則安之,如此陰差陽錯,天注定也說不準。”
溫柚寧看向安國公。
“若祖父早來一個時辰,此事定然不成,可偏偏祖父就是被耽誤。”
溫柚寧如此勸解,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左不過都要嫁人。
選來選去,還不如選一個自己信得過、熟悉的人。
宜珞眼眶都紅了:“都是你父親和祖父做的壞事!”
安國公將那枚同心結玉佩遞給溫柚寧。
“罷,事已注定。真要算起來還是我們寧寧高攀。”
安國公咽不下這口氣:“永昌侯府敢這麼做,也是篤定我們毫無辦法,此事決不罷休!”
同心結玉佩,白玉在上,同心結在下。
溫柚寧於鏤空玉佩上看見了祁鹿聞的名字。
她不知為何,瞧見之後心裡有些踏實。
安穩過了一日。
但從昨日起,宜珞縣主和永昌侯世子和離的消息不脛而走。
眼下已經是熱議如沸。
京中許久沒出這麼大的事了。
不過半日,溫柚寧和祁鹿聞議親的消息也傳出去。
宜珞在府裡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永昌侯和溫珩顯然是怕安國公府真的找到退婚的法子,遲則生變,竟然早早就將消息傳出去。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歎,祁鹿聞前往安國公府拜訪的消息更是引人側目。
這下更熱鬨了。
京城裡的眼睛都盯上安國公府。
而定遠侯府更氣,他們昨日已做好登門拜訪永昌侯府的準備。
卻不想人沒見著。
看中的兒媳還成彆家人。
顧舟野得知此事,書沒讀進去,卻也不知為何難受。
抓心撓肝,在書房枯坐一日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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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柚寧得知祁鹿聞來時生出些局促不安。
她在自己的繡花樓裡左右踱步,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跑去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