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長大,說不定他早就下手搶奪。
特彆是在他十歲之後,所有恭賀的聲音都變了。
若是這個小人在他身邊,他不會那般難過。
“好在眼下也不算晚,即便我不好,可從今往後我們這一輩子是注定要綁在一起,生死與共。”
“你若不想,可現在告知於我。”
當然,他不可能放手。
溫柚寧定定地看著祁鹿聞的眼睛。
“我不會。”
“不會什麼?”
“不會覺得...你不好,我明明已經說過,你總是記不得。”
他們上輩子就已經生死與共,那時也隻是相識,在這一點上,溫柚寧從未懷疑過祁鹿聞。
雖然她認可眼前之人,不代表就是喜歡他。
但他終究對她來說不一樣。
祁鹿聞淡笑,眼裡的滿足都要溢出來。
他伸出手臂放在她麵前:“要下來麼?”
溫柚寧低頭看一眼,她站的石頭並不高才不需要人扶。
“我自己下來。”
祁鹿聞慢慢退開位置,看著她發包上的同色絨花首飾顫動,“好。”
兩人行至涼亭,祁鹿聞琢磨半晌,才從懷中摸出雲珠那封密信遞給身邊的人。
溫柚寧看著那上頭熟悉的字,停住腳步看他。
福至心靈般想到議親這事,或許祁鹿聞在背後也出了力。
她並沒有被人算計的生氣,隻淡淡道:“雲珠一人吃兩家飯。”
祁鹿聞知曉她聰慧,此時又摸到些他背後搗鬼的由頭卻並未怪罪。
如此怎能不讓他惦記!
祁鹿聞頷首:“她倒是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也是迫在眉睫,她那幼弟不是流水的銀子養不回來。
以前好歹有潘氏幫襯,勉強將養。
可如今溫珩也拿不出多餘的接濟昌濟伯爵府。
說到底雲珠也是個沒心肝的人,潘氏還要怎麼對她,卻不想她以下犯上如今真成升米恩鬥米仇。
溫柚寧坐下,給祁鹿聞斟一杯清茶。
“雲珠同時投靠的是你和我,我倒是不會介意。”
祁鹿聞不著痕跡地看她一眼,小姑娘顯然還沒回過味來自己說了些什麼。
但他不打算提醒,很受用就是。
那雙桃花眼很滿意地微眯,露出眼瞼的紅痣,漫不經心問:“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溫柚寧折好那封密信,她突然好奇眼前之人會怎麼做。
“你覺得我應當如何?”
祁鹿聞抿著嘴裡的茶:“怎麼做?無非就是讓人失去最看重的東西。”
難不成還真叫人去死?
至於潘氏,說到底,緣由還是在溫珩身上。
他若是不應,不安排人手,潘氏就算十個膽子也不敢伸手進永昌侯府毒害縣主。
溫柚寧也是這般打算,如今祁鹿聞站在她的立場上,突覺自己果真沒看錯人。
她不想以德報怨,那是生她疼她的娘親!
“你覺得失去什麼才會讓他痛。”溫柚寧問他。
兩人四目相對,祁鹿聞坦然:“世子之位和年少相知的潘氏。”
溫柚寧眼裡的欣賞都藏不住,那雙好看的眼睛流光溢彩,紅唇輕啟:“英雄所見略同。”
她慢慢湊近祁鹿聞:“我大伯溫行的病該好了,若潘氏唯恐世子之位易主,而那雲珠隻需在此時遊說她,把那份曾經想放在我娘親身上的毒藥放在我大伯身上,再不小心被大伯抓住把柄......”
祁鹿聞接著她的話:“到那時,大伯隻需提條件,而永昌侯為保動手的溫珩,隻能點頭歸還世子之位,而潘氏對已經失去世子之位的溫珩借此機會可鑒她真心。”
若潘氏根本不在意溫珩是否為世子,真的是一顆真心依附。
可溫珩卻必然在意,就看雲珠和他安排的人能否讓潘氏聽信‘讒言’為溫珩出謀劃策!
溫柚寧眼睛越來越亮,他們兩人當真相見恨晚。
“何人作證,可讓永昌侯投鼠忌器,隻能讓我父親讓出世子之位保命?”
祁鹿聞了然於心,他放下茶盞,好聽的石瓷相撞聲,兩人不謀而合:
“我。我府中得一名醫,畢竟你我有這一層關係在,想起永昌侯府的大公子無可厚非,遂帶著名醫前往侯府,一不小心就和大公子發現這個大秘密,成了要被永昌侯收買的證人,不過我隻會答應不去報官。”
就算日後永昌侯或溫珩心有不甘要報複他,他們也隻敢想想。
下毒之事隻要暴露,陛下勢必追究,最先問罪的就是溫珩和潘氏,以及永昌侯。
永昌侯府衰敗,他們怎麼肯。
隻能把這件事帶進棺材。
如此,祁鹿聞哪來的什麼包庇之罪。
此局是個死環。
溫柚寧:“完美。”
她以前沒有比祁鹿聞更好的人選,所以隻能是溫行和安國公,可這不夠,東窗事發,永昌侯在朝堂上完全可以反咬一口。
他們完全有機會讓溫行開不了口。
再上稟陛下安國公因宜珞縣主和離之事對他們侯府懷恨在心,此事無稽之談。
祁鹿聞就不一樣,皇親國戚,永昌侯如何敢動他。
祁鹿聞笑道:“樂意之至。”
這不是什麼難事。
且他入局,也好為她把控局勢,朝著她想要的方向進行。
“聰明的小姑娘,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
溫柚寧被他誇了,笑的像個驕傲的小狐狸,語氣淡然自帶一些高深莫測:“秋獮之前。”
“如何得知溫珩和潘氏會生此毒計,謀害縣主?”
溫柚寧笑容微頓:“天機不可泄露。”
祁鹿聞此時才探明,眼前的這個小姑娘同他一樣有記憶。
“你會害怕麼?”溫柚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