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臉 玉佩,戴麼?(1 / 2)

祁鹿聞明知故問:“什麼?”

“我如此算計自己的父親和祖父,大伯身子不好,此後就算續弦,子嗣恐也艱難,侯府不開枝散葉敗落遲早的事。”

祁鹿聞:“你是說,我怕不怕有一日你把這樣的心計放在我身上。”

溫柚寧看著他沒說話,意思不言而喻。

“不怕。”祁鹿聞眼瞼的紅痣越發妖豔,帶著些縱容意味。

溫珩和潘氏謀財害命,這可不是什麼可以講道理的事。

若以後,她真要算計他什麼,恐怕他知曉後也會在背後推波助瀾讓她成功。

隻是溫柚寧不會。

他知道。

溫柚寧這才滿意,要是祁鹿聞因此覺得她心狠手辣不念親情,兩人不可能走到最後。

祁鹿聞把玩著手裡頭的環佩:“且永昌侯府或許也不會敗落,你知道。”

溫柚寧沉吟:“因為我阿兄。”

祁鹿聞不由得讚歎,和她說話當真是契合。

“我曾看過他的策論,不得不佩服,那些言語震耳發聵。”

“聽聞他在寧陽的先生是蘭老先生的得意門生,常帶著他一人遊曆不說,光是有這層關係能探訪蘭老先生足夠他受益匪淺。”

“大半年後就是春闈,他當不會名落孫山,就此蒙塵。”

有人誇溫秉良,溫柚寧與有榮焉。

她的阿兄是探花郎,三言兩語都道不儘榮耀。

若不是因為她阿兄是京城人士,京城從不缺狀元。

而陛下為鼓勵兗州學子,把狀元名頭放給那位才能之輩。

那她阿兄便是狀元也是做得。

祁鹿聞眼不錯地看她狡黠的表情。

“若真如此,到那時,他才十九歲。”

一個十九歲的進士,是大渝之福,陛下不可能不培養重用。

如此,永昌侯府借著他的光,也沒人會去酸言酸語,膽敢看不起。

溫柚寧當然知道。

溫秉良雖然成親之前都住在安國公府,但萬變不離其宗,他永遠是永昌侯府的子嗣。

不管是否襲爵,他身體裡流的都是溫家的血。

“若真如此,他們也不會真的好受。”

祁鹿聞:“也沒錯。”

說了這麼會子話,溫柚寧端起茶杯,卻在中途被祁鹿聞攔下,“彆喝涼茶。”

他拿起旁邊的茶壺重新給溫柚寧斟了一杯,放在她麵前。

溫柚寧心癢癢,喝著溫茶時,那雙眼睛還盯著祁鹿聞。

直到後者似有所感,狹長的眼眸看過來,她才有些慌張地移開視線。

“明日那位名醫就到京城。”祁鹿聞算著日子。

他當然不會未卜先知,這名醫是祁鹿歸為他尋來的,乃洛邑人士。

“你的手...”溫柚寧看向他的右手。

祁鹿聞動了動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礙事。”

眼下她不能時時在他身旁,就算礙事也沒人心疼。

得不到安撫,不是他想要的。

還不到時候,他們還不夠熟悉。

溫柚寧頷首:“我會傳信給大伯。”

祁鹿聞若有所思:“身子痊愈的消息慢慢傳出去,有人坐立難安才會出手永絕後患。”

風咋起,溫柚寧拿起手旁的魚食站起身慢慢丟到池塘裡。

幾尾紅色的鯉魚爭先奪後地湧出來。

湖水嗶啵作響,嬉笑奪食,倒像是一幅紅龍圖。

魚食兒就這麼多,總有魚兒落空惜敗,擺著尾巴漸行漸遠。

敏桃從月洞門穿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藍衣男子坐在一旁,眼睛卻一直盯著背對他的少女,兩人都沒說話,但自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敏桃撩開涼亭的紗幔。

淺藍衣衫的少女應聲回頭,明眸善睞的一張臉露出來。

“小王爺、小姐,午膳時分到了。”

溫柚寧看向祁鹿聞,又抬頭看天色,已經一個多時辰過去。

敏桃側身站立:“小王爺,請。”

祁鹿聞跟在敏桃身後前往膳廳。

用膳時,他和溫柚寧不會在一塊兒。

就算呆在一個地兒,中間也會隔著屏風。

祁鹿聞停住腳步,轉過身。

溫柚寧站在紗幔裡,朦朦朧朧,娉娉嫋嫋,見他回頭,還衝著他笑。

祁鹿聞見她嬌小的身形,回頭撩開紗幔,捏著腰間的玉佩,問她:“再見麵時,我的玉佩...你會佩戴麼?”

溫柚寧有些呆愣,紅唇也微輕啟,睜著那雙無辜的眼睛。

他們已然議親,她肯定會穿戴。

隻是她才不要這麼輕易答應。

溫柚寧歪著頭,脖頸瓷白,她的聲音還帶著調皮的笑意:“你猜。”

祁鹿聞放下手,兩人隔著紗幔對視。

笑靨如花,秋風吹來她的氣息,這日頭一烘,盈盈暖香更甚。

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左手隔著紗幔摸上她的臉頰,拇指輕微摩挲。

即便隔著層紗,依舊可以感受到她麵頰的滑膩馨香。

好小,他的手都碰到了她腦後的頭發。

小姑娘本來還歪頭笑著,此時倒不笑了,臉放在他手上,慢慢紅了。

祁鹿聞克製收回手,看著她慢慢後退。

而後轉身走了。

溫柚寧捏緊手上的絲帕,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臉頰上似乎還帶有祁鹿聞手掌的餘溫。

溫柚寧咬著嘴唇,這人!

......

安國公府膳廳,青花瓷盆裡的冰塊散發著絲絲涼氣,帶走暑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