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都不愛,突然就愛了?
這話說出口恐怕也隻有顧舟野一人信。
不過信與不信,都與她無關。
溫柚寧看著外頭的天色,寒梅沁雪,白雲罩日,寒風依舊張揚。
“快去快回。”她囑咐十五。
一個時辰後,後院的管事婆子還要給這些個丫鬟量尺寸,給她們做冬衣。
積年累月,三年才做一次,可不能錯過。
十五接過信,捧著首飾盒子出去。
到耳房接過小廝遞來的韁繩,騎馬往瑞王府奔去。
溫柚寧給護臂封線,眼看著就做好。
想來祁鹿聞要是生氣,用這個先壓壓他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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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府,疏桐園。
祁鹿聞左手翻開盒子,裡頭首飾不知凡幾。
閃眼睛得很。
全都是金玉堆砌。
祁鹿聞又麵無表情地拆開信。
信箋三四張,顧舟野也不怕手寫斷。
密密麻麻全是字,直抒滿腔愛意,真是...找死。
看來定遠侯是管教不好自己的兒子。
祁鹿聞眉梢冷峭看向十五。
十五還跪在地上:“小姐並未拆開看過,連首飾盒都未曾打開。”
“直接讓奴婢送到郡王爺手上。”
“言說全憑郡王爺處置,不用告知於她。”
祁鹿聞這才好受些。
卻還是抓心撓肝地想見溫柚寧。
要見著她人才能止住他內心的焦灼。
哪怕溫柚寧把這事交給他處置,如此哄他。
他的左手又開始顫抖。
良久,祁鹿聞抽出一張信箋,提筆在上頭落下幾個字。
還給人用蠟油封上,落下信頭。
“童興,你親自給顧舟野送過去。”祁鹿聞把信挪到一邊:“還有他那箱子東西,原封不動的也送回去!”
童興接過,嘴裡還叨一句:“可不是,奴才瞧著都晦氣,趕緊打發回去。”
祁鹿聞瞥他一眼,童興臉上笑容燦爛,一臉討饒。
“奴才這就出府。”
“等等。”祁鹿聞叫住他。
童興苦哈哈一張臉回頭。
還以為祁鹿聞是要找他秋後算賬?
誰知祁鹿聞站起身,從一旁的匣子裡拿出一錠金子:“把這個一同送去。”
童興眼睛一轉,當即便明白祁鹿聞的意思。
眉開眼笑地接過,預備著去定遠侯府看好戲。
祁鹿聞看著童興出去,轉身去庫房。
醉興趕忙抽出鑰匙打開房門。
裡頭堆的東西極多。
他的庫房,攢了二十一年,什麼好物件沒有。
輪得到顧舟野送她?
祁鹿聞拿過一個紫漆箱子,手不停的往裡塞東西。
直到再也沒空隙。
醉興在外頭叫進一個小廝,兩人合力把箱子抬到書房。
祁鹿聞坐在太師椅上,抽出狼毫筆,提筆給溫柚寧也落下兩個字。
他把信紙小心折好,放進木盒。
正準備吩咐醉興跟著十五同去安國公府。
誰知十五一手舉起那紫漆箱子抗在肩頭,另一隻手上還拿著祁鹿聞的信。
“奴婢告退。”
臉不紅氣不喘。
醉興張張嘴,手在虛空抓了抓。
複又看向祁鹿聞。
十五眼觀四路耳聽八方,醉興的動作她看的清楚,隨即衝著祁鹿聞委身:“奴婢定會送到小姐手上。”
絕不會灑一地。
祁鹿聞揮手。
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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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柚寧剛放下手裡做好的護臂,就瞧見十五一人扛著個箱子進來。
行走間還較為閒適。
隻臉蛋被寒風吹得有些紅。
等她到近前,連氣息都是勻的。
溫柚寧瞪大眼睛,眼看著十五輕巧將箱子落地。
又跪在地上呈上信。
“小姐,這紫色箱子裡的是郡王爺送給小姐的首飾,奴婢手裡頭的是郡王爺的回信。”
溫柚寧訥訥地接過。
她剛想打開,又回頭看向十五:“快起來,你...肩膀疼麼?”
十五動動筋骨,搖頭。
動作間還能聽到骨骼響動之聲。
秋月不信邪過去抬那紫漆箱子,臉憋得通紅也不過把箱子挪動。
溫柚寧見此默默點頭。
這才想起正事。
祁鹿聞信箋上隻得兩個字。
‘寧寧’。
似吃醋又似生氣,都凝在這兩個字裡。
反正就是需要哄,才能好。
溫柚寧手指輕觸,筆墨已乾。
上好的墨汁,文不留痕。
卻上溫柚寧心頭。
叫她不自覺勾唇。
這還是她第一回看見祁鹿聞的字。
筆走蛇龍,行雲流水。
比他人來的淩厲有侵略性。
溫柚寧小心的折好信箋放進床頭小屜裡。
這才滿意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