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 顧舟野總算做件好事。(2 / 2)

顧舟野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祁鹿聞,若是旁人倒也罷了,還顧及他顧小侯爺的身份,可他是晉陽王,顧舟野到他跟前兒隻有磕頭請安的份兒。

溫柚寧還是顧著他。

顧舟野搖頭,祁鹿聞隻在她麵前乖覺背地裡說話做事卻活似陰司惡鬼,全是雲譎詭計,她不怕麼?

祁鹿聞有一日會把這樣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男子多薄幸,就如他,前世裡不也是迎來送往交際之時,端是肉.色靡靡,粉頭紅顏,逢場作戲。

推拒不掉,或趕鴨上架,不也都收用梳攏?

權當是場豔遇的露水姻緣?

今日祁鹿聞捧她是心尖尖,明日便是朱門棄婦。

如此陰私手段,溫柚寧如何逃脫?

男子麵色青白交接,隱隱掙紮,什麼話具都表現在上頭。

溫柚寧了然他的意思。

一個浪蕩子言說一個起碼至今潔身自好、房中無一通房侍妾的人是個薄情人?

溫柚寧卻隻認一個死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顧舟野自己是那樣的人就揣度彆人也是那樣的人。

不過有些時候,像是癡兒一般的心甘情願飛蛾撲火,才能叫惦記的人死心。

“那也是我自願,與你何乾?”

“彆叫我再見你。”

溫柚寧轉身,吩咐門房:“讓他走!”

溫柚寧想到祁鹿聞。

那人若是真要納側妃!

她急色衝衝越過照壁,帶著十五穿過簷下回廊和月洞門,回了自己的院子。

交椅上還擺著未做好的護膝。

十五上前給溫柚寧脫下鬥篷。

露出裡頭的茜青色衣裙,腰封細細,上半身罩著同色絨毛夾襖。

腳上的鹿皮小靴也換上溫軟的綾羅繡鞋。

溫柚寧拿起針線,卻不知怎的發了脾氣,把交椅上的湯婆子往貴妃榻上一扔。

沉悶地‘咚’一聲,湯婆子搖晃。

溫柚寧麵無表情,眼裡擒著火。

眼睛瞪圓,臉頰印上淡粉,一張小臉生氣起來倒是唬人。

“你去廚房拿一碗百合蓮子羹過來,好叫我吃了消消火氣。”

祁鹿聞他敢,要是納側妃,休叫他好過。

非得叫黎黎做一份絕嗣藥,她親手給他灌下去不可!

十五同春花一起出了暖閣。

兩人到廊下,卻一左一右分開。

十五騎著馬飛奔到瑞王府。

見著祁鹿聞說出今日之事,末了才說小姐一人在暖閣生氣。

祁鹿聞回頭,狹長眼眸清掃而過,他眼底沒什麼情緒。

甚至周身氣勢一收,蟄伏成溫潤無害的模樣。

孤狼再會偽裝都覺滿身凶戾之氣。

寧寧這是知曉他的真麵目,怕了?

還是惱他偽裝欺她。

祁鹿聞揮開醉興拿著鶴氅的手。

連帶著身上的夾襖也去了。

隻穿著一身夾棉靛青色直?。

等騎馬到安國公府時,祁鹿聞渾身冰冷,右手提不起來。

形單影隻,如此可憐。

又該是她哄著他了。

為掩人耳目,他從國公府角門而進。

下人也不敢攔著。

那碗百合蓮子羹,溫柚寧也隻飲一口,便放在一旁。

如今氣性消了,才想起祁鹿聞的好。

那人分明與她一樣,那等占有欲跟護著心窩子一般,哪能真的舍下放手,去尋他人。

她是太久沒見他。

如今又被顧舟野三言兩語挑起心火。

春花撤走那羹湯,又為溫柚寧上了好克化的小食點心。

否則晚膳年夜飯鼓在肚兒裡,小姐怕是要難受一晚。

祁鹿聞就在這間隙撩開帷幕,越過紗櫥,站立。

溫柚寧若有所感的回頭。

他身形單薄,微低著頭看她。

臉色不是太好看,冷風淬進他肺裡,像是大病初愈的蒼白。

溫柚寧站起身揪著眉伸手撫上祁鹿聞的右手。

像是冰塊。

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祁鹿聞嘴唇蒼白,唇上的那顆褐色小痣更明顯。

他神色認真:“生氣?”

“當然,為何穿這麼少?”

“趕來見你。”

“他說我做的那些事...”

溫柚寧抬頭打斷他:“不是為這個,為何不照顧好自己!”

溫柚寧拉著他人往炭火邊走。

捧過參茶與他。

又拿過春花手裡的褥子,往祁鹿聞身上裹。

“去拿些熱水來,春花,再去尋個大夫。”

祁鹿聞從褥子裡伸出手抓她。

“寧寧?”

溫柚寧抽回手不理他。

等到春花拿來熱水絞過巾帕,溫柚寧接過轉身給他淨臉和擦手。

祁鹿聞乖乖坐著不動。

“寧寧,我不會納妾,也不會有側妃同你添堵。”

“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在你跟前讓你不高興。”

“你是我的,心裡隻能想我。”

不該為那些莫須有的妾室傷心動腦。

我等你整整兩輩子。

真要加起來算,是三十一年。

除卻兩個十歲。

前世二十年,今生十年。

才等來她一次垂憐。

溫柚寧站在他身前。

聞言終於不再繃臉。

她壓低臉,眼睫微眨:“下次不準你示弱引我心疼,傷害自己。”

“你這麼精致俊朗,傷了我可傷心。”

祁鹿聞勾唇,把人攬進懷裡。

顧舟野總算做件人事。

宜珞回府後,得知祁鹿聞來過。

又氣又好笑。

最後隻是擺擺手,順著兩個小輩的意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