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鹿聞想到這個稱呼,不免失笑。
也隻有她這般調皮敢這麼呼他。
接過春花遞來的熱巾帕為溫柚寧細細擦完手後,又給自己淨過手。
祁鹿聞端過那碗牛乳桂花酪,又撒上些果脯,這才遞給溫柚寧。
牛乳奶白,乾桂金黃,果脯香甜。
溫柚寧接過玉勺,第一勺卻先遞給祁鹿聞。
香甜的氣息就在唇邊,祁鹿聞被她此舉弄得心裡麻麻癢癢。
密密匝匝地泛著柔軟。
“為夫不吃,寧寧嘗嘗可還合口味。”
牛乳入口,嫩滑得很,溫柚寧滿意地半闔眼眸,衝著祁鹿聞點頭。
祁鹿聞右手拿起湯勺,緩緩又給她舀一勺燕窩遞到唇邊。
“金絲血燕,和著紅棗和紅糖一起燉煨,寧寧嘗嘗?”
溫柚寧伸手托他的右手給他借力。
這才喝下那口燕窩。
“我自己來,你彆管我。”
溫柚寧推拒。
怎好一直叫他服侍。
祁鹿聞眼底笑意隱下去,放下手裡頭的東西,也不應答,但也總算吃了個水晶湯包。
溫柚寧自給自足,吃的臉頰鼓鼓,紅唇豔紅。
端是一幅好氣色。
祁鹿聞見此根本沒心思用膳。
隻不停地給她添特意為她做的吃食。
卻也不是給她放進玉盤裡,也不用公筷。
而是他用過的筷子,送到溫柚寧唇邊。
直到人吃進去,又給自己夾吃食。
就這麼和著她細嚼慢咽的間隙竟也吃下不少。
最後一塊如意糕入肚兒,溫柚寧放下筷子。
她這才轉頭看祁鹿聞。
後者也跟著放筷,隻眼睛卻盯著溫柚寧的嘴唇。
他抬起左手,大拇指抹掉溫柚寧唇邊的糕屑。
如此失儀,溫柚寧捂著嘴,還未來得及尷尬紅臉,就見祁鹿聞把東西送進嘴裡。
溫柚寧白嫩臉頰肉眼可見泛起紅暈。
祁鹿聞卻道:“很甜。”
溫柚寧麵紅耳赤,幾乎坐不住的難安。
眼見人要站起身,祁鹿聞抓著她的手。
右手又伸出撥她放在唇上的手。
溫柚寧卻不敢叫他右手使勁兒,順著他的力道放下手。
春花趕緊把淨嘴的絲巾奉上。
祁鹿聞拿過,神情專注地給溫柚寧擦拭。
唇瓣紅潤,隨著絲巾的擦拭蠕動。
祁鹿聞隔著絲巾撫摸半晌,這才移開。
他拉著溫柚寧起身,拿起手邊的絲帕同樣擦拭後。
看一眼童興後,牽著溫柚寧出了膳廳。
“晉陽郡王府還在修繕,寧寧日後是想住在瑞王府還是郡王府?”
祁鹿聞給她披上鬥篷。
湖泊水綠,中心還有一座孤嶼。
早已是鶯飛草長的季節。
溫柚寧正巧在廊下看鳥。
樊籠裡關著兩隻牡丹鸚鵡。
她聞言也不曾移開目光,隻淡聲道:“都可。”
鳥兒困覺,兩隻肥嘟嘟擠作一團,閉著眼睛踩著乾枝上。
祁鹿聞捏她的手,想搶回她的關注:“總歸是自己府邸要自在些。”
到那時才是真正的神仙眷侶,誰也打擾不得。
自己當家做主。
溫柚寧頷首,這話不錯。
兩小隻的顏色不同,一隻黃一些,一隻綠一些。
時不時嘰喳一聲,掀開眼簾互啄一下。
祁鹿聞見她借他臂墊腳,就差這樊籠大些堅固些,她好雙手扶住。
“寧寧。”語調輕柔卻暗含危險。
溫柚寧恩一聲,還沒聽出弦外之音。
它們連喝水的器皿都是精致瓷器,繪著青山圖。
童興悄無聲息出現在廊頭,衝著祁鹿聞行禮點頭。
“它們...”有名兒麼?
溫柚寧話未說完,就被人抱起,幾步跨出回廊。
未出的話音吹落在風裡。
疏桐園安靜,四下連個仆人影兒都沒見著。
也隻有方才膳廳突然不知從何處湧出來七八個人。
手腳麻利收拾完吃食,就又不見蹤影。
溫柚寧手抱著他脖頸,把頭也貼在他發旁。
“你一直用左手單臂抱我,不累麼?”
祁鹿聞不說話。
溫柚寧歎氣:“要是左手也懷了,可如何是好?”
小氣,和鳥兒置氣。
祁鹿聞還是不說話,眉眼卻早就柔和。
有戲!
溫柚寧拿眼睛瞅他,語重心長開口:“那也隻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誰叫就認人了呢?”
祁鹿聞腳步微頓卻沒停,抱著她往書房走。
溫柚寧撓他下巴,拿一雙清淩淩的眼睛埋下頭看他。
見他還不說話,索性兩隻手蒙住他的眼睛,不鬆開。
手心眼睫輕眨,像是最柔軟的小刷子,撓心的很。
祁鹿聞勾唇停下腳步。
溫柚寧被放下,手也順勢收回。
祁鹿聞點她翹鼻:“你也壞。”
溫柚寧瞪大眼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