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早膳。
講究的都是清淡飲食。
溫柚寧主動用公筷給祁鹿聞夾菜。
還想著怕他換個環境不自在,秉承著馬車裡的諾言,好好照顧他。
祁鹿聞一邊咀嚼一邊垂眸看她。
溫柚寧臉頰又白又嫩,一雙眼睛帶著特有的清淩淩和溫柔。
貓眼似的琉璃眼珠裡盛滿他的身影。
祁鹿聞低頭,湊近溫柚寧耳朵,壓低聲音:“寧寧好乖。”
“為夫被照顧的很好。”
溫柚寧不妨被他誇,耳朵染上熱意,隨後揚起小下巴。
滿臉都是‘她說到做到’的驕傲。
小模樣勾人,像是熏上粉色的白玉蘭,嫩得出水。
祁鹿聞眸色變深,生出些火氣。
卻隻得生生壓下。
暗自苦笑自討苦吃。
拿過一旁的青梅羹給她。
福州的青梅,甜而不澀。
最適合壓下悶膩,清爽可口。
溫柚寧還習慣就他手喝。
她本就處於放鬆安心的環境,此時下意識做出這個動作。
還不察不妥之處。
宜珞忍不住輕咳一聲,看向祁鹿聞:“不準嬌慣成這樣。”
一看就是時時如此,轉眼就成習慣。
溫柚寧對上祁鹿聞揶揄的笑臉,後者借著湯碗的遮擋,曲起手指半闔眼眸輕撓她下巴。
溫柚寧伸手端下青梅羹,回頭看向宜珞和溫秉良。
被自己的母親和兄長看到這樣親密的一幕。
溫柚寧生出些難為情的嬌羞,垂下頭。
手卻偷偷在圓桌下掐祁鹿聞。
都怪你!
祁鹿聞抓住她作亂的小手,看向宜珞為她解圍:“母親,在府裡無妨,且也無傷大雅。”
反正就是他樂在其中。
宜珞其實又喜又矛盾。
“在外需注意。”她囑咐。
溫柚寧轉頭,杏眼彎起討饒:“女兒曉得了。”
宜珞看向祁鹿聞:“你多擔待,竟還是個小丫頭。”
祁鹿聞沒應承,小姑娘是個人精兒,聰明得很:“母親言重,寧寧這般就很好。”
得,還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多事多話。
宜珞也知曉自己女兒的性子,在外還是立得住,遂也就撒下手不管,免得惹厭煩。
溫秉良卻愣神片刻,不由自主想到那個驕傲張揚的嘉月郡主。
那個偷偷女扮男裝來寧陽書院讀書一月的小丫頭。
眾人都已放筷,隻剩溫秉良一人還在出神。
溫柚寧湊過去:“阿兄?”
聲音輕軟,不是那個驕傲活潑的聲音。
溫秉良回神,看清眼前的狀況,耳垂發紅,放筷。
溫柚寧盯著他耳朵旁的皮膚,心中驚訝。
“阿兄?是想哪位姑娘了?”
難不成是嘉月。
那個大膽的丫頭!
溫秉良一口氣悶在喉嚨裡,半晌才平複心緒道:“不曾。”
不似平常語重深長地教導溫柚寧不可胡亂臆測。
反倒有些掩飾太平的味道。
溫柚寧瞪大眼睛,看向宜珞:“娘親,阿兄沒反駁!”
宜珞也笑:“知行彆急,春闈過後,自己拿功名求娶去。”
溫秉良被人連連調侃,老樹開花一般的脹紅臉。
卻沒反駁。
溫柚寧湊近祁鹿聞笑的像隻小狐狸。
嘉月每隔五日就會送信去寧陽,溫秉良卻隻客氣有禮的回了一封信。
這可把她氣壞了。
尋了端王府東閣祭酒,頂替祭酒學生的秀才名頭,跑去寧陽女扮男裝讀書,悄悄接近溫秉良。
可惜不過一個多月,紙包不住火,被端王爺親自去寧陽捉回。
至今還關在王府裡不得出。
連她和祁鹿聞大婚都沒被放出來。
本來嘉月以為再次敗北,寫信給溫柚寧時還帶著不甘和怒火。
但如今從溫秉良的表現看來。
分明是成了!
她阿兄沉悶性格,就需要這樣熱情似火的扶光。
雖然殿試後,陛下就會賜婚,可這次溫秉良早些動心,豈不更好!
眾人出了偏廳暖閣。
宜珞想著祁鹿聞還未熟悉安國公府,且她早起也有些乏困。
“你們小夫妻也先去歇會,過會子還來這吃鮮果。”
陛下念老臣辛苦,賞下些金桔香梨和蘋果。
“知行也要去書房,記得叫小廝多添炭火。”
春闈二月十五,眼瞧著就是跟兒前。
京城湧進一批貢生,熱鬨得很。
溫柚寧本想送宜珞回院子,卻被後者推到祁鹿聞身邊。
“回吧,你們今日趕來,也乏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