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珞笑著輕啐一口,雙手捏著溫柚寧飽滿白淨的臉頰往兩邊扯:“你個不知羞拿娘親打趣的臭丫頭!”
溫柚寧不滿地嘟著嘴兒,聲音漏風:“分明是香丫頭。”
“娘親不信,讓娘親聞聞。”
溫柚寧傲嬌的挺起胸脯。
宜珞湊近又故作難聞蹙眉遠離:“就是個臭丫頭,一會得讓你夫君帶你回去好好洗洗。”
溫柚寧滿臉鬱悶,鼓著小臉。
宜珞笑的不行,清脆悅耳的笑聲不絕於耳。
掌事姑姑青衣看著天色適時進來:“主子,陛下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駕臨興慶宮,奴婢伺候主子換一身輕巧些的衣裳?”
宜珞點頭,看向溫柚寧:“娘親去換衣裳,寧寧去外頭陪陪自家夫君去。”
溫柚寧被宮人領出去。
祁鹿聞背對著她站在海棠樹下。
泛著嫩蕊粉色的白色花瓣被風吹得落下幾片。
男子身體健碩高大,玉冠滄浪青衣。
衣袂翩飛,腰帶浮動。
隨後他轉身,在滿身花海裡,神儀明秀衝溫柚寧淺笑伸手。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溫柚寧走過去,伸出手搭上去,闊袖落下,與他十指緊扣。
花瓣飄揚落到兩人的衣袖上。
“可是無聊?”溫柚寧看他。
祁鹿聞搖頭:“寧寧這不是陪為夫來了麼。”
溫柚寧伸出手接花瓣,抬頭看著陰沉的天色,眉頭輕蹙。
怪不得風打海棠,蹁躚而落。
一到農曆春三月,春雨綿綿,細雨迷蒙,京城又到回南天,潮濕異常。
恐怕到那時,祁鹿聞要遭大罪。
而這人卻從不允許她看他的手,平日裡也很小心,不讓她往他手臂上摸。
她該想個法子。
龍攆在興慶宮停下,隨著皇帝一同來的,還有三皇子祁旻。
素全公公一聲高喝,夫妻兩人跪地行禮。
皇帝看他們一眼,輕輕抬手,叫他們跟在身後。
宜珞換了一套西子青的宮裝,去掉外頭的大帔,跪地的裙擺像是花瓣散落。
皇帝彎腰把人扶起來,帶著人走到殿內。
宜珞想抽回手,卻被皇帝緊緊握住。
等到人都落座,皇帝才放手。
“傳膳。”
掌事姑姑青衣委身後退出殿。
皇帝逡巡著坐下的小輩,特彆是看到溫柚寧同她母親一樣的眼睛,以及那八分肖母的長相時,眉眼難得柔和。
祁旻看在眼裡,眸子半闔,掩飾裡頭的流光。
皇帝轉頭對宜珞道:“今日本想著來此和你同用早膳,可膝下皇子已過十六,有些事該打算起來。”
溫柚寧不由得好奇抬眼,對麵的皇子身形還算削瘦,和祁鹿聞的長相有三分相似。
眉眼一脈相承,都是冷冽深邃卻又多情的桃花眼。
也不知皇子妃能花落誰家。
宜珞也看向祁旻,這孩子一張臉肅穆,瞧不出臉上眼底有娶妻成家的一絲高興。
她又回頭看皇帝,自覺族中並無適齡女子,這才多嘴問一句:“陛下看中哪家的貴女?”
“左不過是從皇室裡挑些拔尖兒的,讓皇兒自己去選。”
宜珞心中歎氣,目光卻突然和祁旻對上,讓前者不由得怔愣。
那雙眼眸裡有微弱的祈求。
祁顯瞧此一幕抿茶的嘴角勾起,還算聰明,知曉找幫手。
宜珞手握成拳,還是十六歲的孩子。
“殿下...”
“姝兒,你是長輩。”皇帝直接打斷宜珞的話:“要時刻記得,他表字明岐。”
當著小輩們的麵兒叫她的小字,宜珞臉頰有些泛紅,而後開口詢問:“明岐可有中意的女子?”
祁旻點頭,和盤托出。
“清瀾縣主崔毓婉,出身晉中郡王府。”
晉陽崔氏。
宜珞看向皇帝,這位清瀾縣主乃是懿惠皇後的娘家侄女,今年剛及笄。
與祁旻是表兄妹。
隻是這崔氏一府出過三位皇後,可都是短命之人,俱都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
傳聞這三位皇後紅顏薄命,壓不住命格。
這也是皇帝知曉祁旻的心思後,不曾點頭的原因。
但此傳聞不知是否有人背後做詭。
畢竟皇後之位,多少人眼饞。
傳出崔氏女子短命,豈不是少一個勁敵?
席間氣氛跌宕,宜珞可不敢做主,她知曉,她隻需問出答案即可。
祁旻在她身上用手段,又是為著這樣的事,她不生氣。
溫柚寧規矩的垂首,她心中其實還有一個猜測,這三位皇後大概都是年歲太小便生孩子。
她們可都是難產而死。
本就身量小,自己還是個孩子,就懷個孩子。
祁旻站起身,對著皇帝和宜珞拱手行禮:“兒臣求父皇、母後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