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複發 你不叫我看,可總得讓我知曉……(1 / 2)

溫柚寧搖頭:“沒有,我這是在哄你。”

她想去摸祁鹿聞放在檀木方桌上的右手。

卻被祁鹿聞不著痕跡地躲開。

溫柚寧手指蜷縮,順著他的意收回來。

轉而問道:“手好些了麼?”

祁鹿聞沒點頭也沒搖頭,陳年舊傷今日複發,他的手施針後,疼痛減弱,卻是變得又麻又沒有力氣。

“還疼,施針後,你也不再身邊。”祁鹿聞自認是在陳述事實。

溫柚寧歎氣,怎麼這麼會撒嬌。

她又是好一陣的輕哄。

外頭的雨停了,金黃色的日光穿透天際的白雲灑落在書房的窗欞上。

雨後的槐花帶著水汽的甜膩味傳來,還有書房裡頭傳出的陣陣嬌軟之聲。

本以為今日不會再下雨,卻不想半夜又是雷聲鼓鼓。

溫柚寧被驚醒,房間一片昏黑,時不時被閃電照亮,她害怕,身邊卻不見祁鹿聞。

她拿過屏風上的披風穿戴好,推開正房的門。

外頭傾盆大雨,簷鈴作響。

水幕形成一塊影影綽綽的銀布,空氣潮濕,綿綿濕意撲麵而來。

外頭一片漆黑。

十五現身:“王妃?”

溫柚寧看向書房,閣樓亮著燈,人影攢動。

她接過十五手裡的油紙傘,撐開往那邊去。

童興、醉興都在外頭,書房裡麵隻有張太醫。

溫柚寧聞到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她臉上還有淡紅的睡痕,一道閃亮的驚雷落下,把溫柚寧的臉照的慘白。

祁鹿聞這次手舊傷複發,遠比她想的嚴重。

醉興和童興急忙過來,攔在溫柚寧身前:“主子,可是雷聲太大吵醒了?這雨大風急的,快先換身衣裳才是!”

溫柚寧衣角被打濕,濕意蔓延開來。

洇濕一大片披風。

她目光盯著裡頭,腳步往前挪,想要進去。

童興攔在門前:“主兒,王爺吩咐不讓主兒進去看。”

溫柚寧推門的手頓住,她鴉羽般的睫毛隱藏眼底的神色,卻還是聽他的話放下手,轉過身。

十五去拿了新的披風過來想為溫柚寧換,剛換上身,她抬手抓住十五係錦帶的手。

“十五?”

“奴婢在。”

“今日初三,後日你去把東西拿回來。”

十五頷首。

並不是每次下雨或者陰雨天祁鹿聞的右手都會疼痛難忍,隻要膳食忌口得好,有時陰雨天更多的隻是手麻,同平日裡比起隻有使不上任何力氣的區彆。

而今日,溫柚寧知曉,祁鹿聞的手複發的嚴重,已經不是他能忍耐的範圍,裡頭在施針放血。

雨打槐花,槐樹下落滿被打落的花枝,有些順著水流飄到水渠裡,像是無根浮萍。

書房的門從裡頭打開,溫柚寧應聲回頭。

先出來的是張太醫,隨後就是祁鹿聞捂著右臂的身影。

男人臉色蒼白,半垂著頭,幾縷發絲垂在頰邊,燭火閃爍,隻有眼前的麗影是他的救贖。

張太醫向溫柚寧行禮後,被童興領走。

溫柚寧跨過門檻,滿臉關切,抬頭看人。

“寧寧,彆擔心,貼藥膏就好了。”

溫柚寧充耳不聞,從他左手的闊袖摸上去直到他後背處停下,貼身裡衣都被冷汗沁濕。

哪裡像是沒事的樣子。

偏偏眼前人還蒼白著一張臉對她淺笑。

她鼻子一酸,收回手,狠狠地抹眼睛:“你也是個騙子。”

閣樓的另一間廂房被醉興及時收拾出來。

溫柚寧不需要他哄,紅著眼尾牽著他的手帶他過去。

“你小氣,不叫我看,我不看就是了。可是也得告訴我你難受,我在外頭陪著你也好,免得我驚醒,身邊不見你,我害怕得很。”

溫柚寧忍住淚意,彆叫人都不舒服,還要哄她。

哪有那麼嬌氣。

她方才就像那些被打落的花枝,祁鹿聞不需要她,她難過。

祁鹿聞彎腰與她平視:“隻是今夜已晚,不忍擾你酣睡。”

桃花眼裡盛滿柔情:“寧寧,我比你想的更需要你。”

溫柚寧兩顆豆大的淚珠砸下來:“騙子,明明說過自己手疼,讓我時時哄著,自己卻不肯告訴我。”

祁鹿聞輕歎:“都是為夫的錯,下次定告訴寧寧。”

溫柚寧眼睫上還有淚珠,整個人委屈得好不可憐:“真是要時刻看著你才放得下心,你才是那個最壞的人。”

“手可還好。”她始終不放心。

“隻是麻,疼痛減輕許多。”

溫柚寧這才重新拉過他的手,到隔壁去。

“下次我是真的要生氣,你哄不好。”溫柚寧再次強調。

祁鹿聞心軟成一片:“好,為夫知曉,一直都是寧寧讓著我。”

“哪裡找這麼個可心的嬌氣寶。”

祁鹿聞眼底流光一閃而過,他白日沉屙複發時,不見溫柚寧,整個人都不爽。

晚間又故意不叫醒溫柚寧,讓身邊的人兒自己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