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兩次,溫柚寧都沒在他身邊。
以後就會一直黏著他,時時關注他的右手。
祁鹿聞眼瞼紅痣愈發妖豔。
廂房熱水已經備好。
醉興正在給祁鹿聞擦身,他的手貼有膏藥不便沐浴,還是少接觸一些水汽為好。
溫柚寧本想親力親為,誰知那人說娶她進府是享福,不是為了服侍他。
溫柚寧被他直白的話說的臉頰發熱,他是越來越不知羞。
等到下人都退出去,外頭的雨聲也小了。
夜幕四合。
祁鹿聞怕身上的藥味熏著人,第一次晚上就寢沒有抱著人。
溫柚寧背對他,撇小嘴兒。
她不管不顧坐起身,湊過去,把祁鹿聞的左手放在腰上,自己抱著人睡覺。
“藥味刺鼻,臭得很。”祁鹿聞失笑。
溫柚寧困倦的閉上眼睛:“那我也臭。臭一塊兒,就不臭了。”
“還是個小埋汰。”
溫柚寧輕哼:“你還有膽子說我,我可是心裡還有些氣,還得看你以後的表現,若是再敢瞞我,哼哼。”
祁鹿聞摸她嘴唇,糜紅的顏色像是要揉出水,右手那些不利落早就被拋到腦後。
他滿足抱著懷中軟玉,難得帶傷睡個好覺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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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妃被驚雷咋醒時,臉上全是冷汗,後頭閃電照亮,她迷迷糊糊透過紗幔看向外頭。
一個黑色的小身影無言地立在那裡,仿佛還能看見他一臉的青紫。
隨後他猛然朝她跑來。
瑞王妃驚恐地瞪圓一雙眼睛,嘴唇顫抖,撐著身子發不出尖叫的聲音。
直到紗幔被琳琅撩開,一點燭火光芒印進來,才救了瑞王妃。
“王妃?”琳琅聲音關切,“可是做噩夢?”
瑞王妃又哭又笑,眼淚和著冷汗整張臉扭曲猙獰,樣子狼狽,不是太好看。
她突然推開琳琅,癲狂地跑到一旁的佛像前,拿著佛珠顫抖著一雙手。
嘴裡不停的念叨,彆來找她,不是她的錯。
琳琅明白是癔症發作,趕緊通傳人去熬藥。
這才點燃滿屋的燭火,仿若天明。
瑞王妃臉頰上都是頭發,琳琅跪在地上安撫她。
等一劑藥喂下去,瑞王妃才算回神。
琳琅扶著人又躺下,瑞王妃抓著她的手:“琳琅,他那日的意思,是他全都記得,是不是?”
眼前人仿佛是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等著救命,琳琅覺得可憐,可她又有什麼資格去可憐王妃。
琳琅腦海裡閃過那日的情形。
新婚之夜,祁鹿聞特地來了一趟主院。
他多餘的沒說,隻言說日後不必叫郡王妃來王妃跟前站規矩,請安。
瑞王妃顯然不可能答應。
可他又說,王妃,當初的一切他都記得,隻是不想說。
琳琅收回思緒,安撫地拍著瑞王妃的手:“王妃是多想了,這般下去,病何時才好?”
瑞王妃一雙眼裡全是狐疑:“他果然記得。”
“那是他十歲,縱然那事過後,他頻繁發熱,昏昏沉沉半年,可他記得。”
琳琅沉默不語。
“今夜水汽漫天,他也不好過吧,琳琅?”
琳琅好半晌才開口:“疏桐園三更天亮過燈,一個時辰又熄燈,童興一人回了。”
瑞王妃臉色不大好看。
“看來如今他是...越過越好了。”
她沉吟半晌不知想到何處,一雙眼睛發光,整張臉明明柔和,卻不知為何讓琳琅後背一冷。
“讓你去買的那個東西,你去買了麼?”
琳琅囁嚅著嘴唇,眼底印著不讚同:“王妃,就非做不可麼?”
“那你代替他。”
耳旁的聲音輕柔。
琳琅跪在地上:“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東西雖然費了些功夫,但是已經拿回來。”
瑞王妃這才躺下去。
卻一夜無眠。
琳琅沒得她起身的命令,一直跪在地上。
直到天亮時,被人扶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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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桐園,溫柚寧睜眼時,祁鹿聞還好夢正酣。
她輕手輕腳的挪到一旁,趴在繡枕上看他。
男人側臉優越,鼻梁高挺,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沉水香和點點沉餘下的藥膏味道。
懷裡的熱源消失,祁鹿聞沒睜眼,半夢半醒之間左手在床榻上移動。
溫柚寧忍著笑意故意躲他。
男人眉毛顫抖,睜開眼睛。
溫柚寧杏眼彎彎,被人一手攬過去困住腰身。
祁鹿聞嘴唇印上去,輕頂貝齒,像是一尾靈活的魚兒被投入池塘,哪裡都要留下痕跡和味道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