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又下過幾場大雨,來過幾日陰雨天。
祁鹿聞的右手舊傷幾乎沒有再複發過。
張太醫接連幾日提心吊膽,這次把脈之後站起身,聲音裡帶著些歡喜:“臣觀郡王爺這半月以來日日笑意掛臉,想來也有心情舒暢的緣故。”
“長此以往下去,身子定然愈好。”
“如此內順外用的情況下,郡王爺手有些疼痛施針即可。”
溫柚寧眉眼彎起,曲起手指在祁鹿聞掌心輕撓。
閒暇下來,她又給祁鹿聞作了好多畫稿送去萬寶齋,讓掌櫃的儘快做好送來。
三日後家宴,瑞王驚異看向祁鹿聞的右手,似乎也是第一次瞧見祁鹿聞的手向他們展現全貌。
瑞王頓時明白些什麼,連道三聲好。
暢飲三杯清酒,看向溫柚寧的目光愈發柔和喜愛。
等兩夫妻回了疏桐園,瑞王著人給溫柚寧送了好多東西過來。
什麼金玉擺件自是不必說,隻那些首飾衣裳就堆滿正廳。
溫柚寧小臉紅潤,看著那些珍貴的玉器陶瓷,眼下正值花季,正好可以拿來插花。
“這下好了,原本還愁煩著,放榜之後送阿兄一些什麼,這下父王送來的書畫和這些個淡雅的器件,阿兄一定喜歡。”
溫柚寧看著祁鹿聞挑眉,無聲詢問。
後者淺笑誇她:“寧寧最會勤儉持家。”
絲毫不提她借花獻佛。
溫柚寧理所當然的點頭。
再過幾日就是春闈放榜,他們得回一次安國公府。
娘親明日也會出宮。
“陛下什麼時候下旨?”溫柚寧不由發問身邊人。
無名無分是個什麼事!
祁鹿聞笑意沒變:“前些時日,陛下已經漏過口風,隻是有一些頑固宗室直臣腦袋還不曾轉過這個彎兒。”
“慧敏大長公主還不出手?”溫柚寧若有所思。
“寧寧莫不是順風耳,連這樣隱秘的消息都知曉。”祁鹿聞感歎。
溫柚寧卻故作老成,頗為煩惱開口:“我隻是知曉的太多。”
那日麓山彆院,馬球賽。
慧敏大長公主對娘親親近的態度,痕跡可尋。
如此說來,陛下也是早早就打算起來。
那些個迂腐之人不足為懼。
祁鹿聞手點上她還帶著大任似的愁苦的臉:“小靈精。”
溫柚寧蹙鼻子。
開榜日,溫秉良果然旗開得勝。
一甲進士,新科及第的探花郎!
隨著溫秉良高頭大馬一起回來的還有三道聖旨。
一道封後聖旨,一道賜婚聖旨還有一道封爵聖旨。
素全公公眉開眼笑,安國公府一門三喜,這可是天大的榮耀。
賜婚的自然是溫秉良和嘉月郡主。
而那道封爵聖旨卻是加封溫柚寧為平陽郡主。
“皇後娘娘,郡王妃。”等眾人都落座,素全公公又開口:“陛下為著春闈的事繁忙,特意吩咐奴才郡王妃不必特地進宮謝恩。”
“多謝陛下隆恩。”
溫柚寧謝過皇恩人還恍惚著,她怎麼能是郡主呢?
安國公紅光滿麵:“公公喝茶。”
素全淺品一口,這才開始推拒:“奴才也得趕著回宮複命,這就不叨擾各位主子先去。”
安國公和溫秉良站起身相送。
溫柚寧這才把手裡頭的聖旨打開。
“...皇後之女,瑞王兒媳,晉陽王妃,知書達理、聰穎賢淑、貞柔孝悌,著加封平陽郡主...”
是真的。
溫柚寧左右挪步,看著宜珞和祁鹿聞,又挪回聖旨上。
“女兒這都是沾娘親的光,今日也嘗一回兒憑母貴的好處滋味。”
宜珞聞言,好笑著逗她:“那寧寧覺得這其中滋味如何?”
“妙哉!妙哉!”溫柚寧把聖旨合上,眼睛炯炯有神,擲地有聲。
小模樣像隻驕傲的小狐狸,要是她身後真有尾巴,怕是要翹到天上去。
祁鹿聞也恭維她:“如今我這個夫君也是要沾平陽郡主的光,還望郡主垂憐。”
溫柚寧聞言臉色變得極其正經,她學著男人的拱手之禮:“理應如此,晉陽王不必抬舉。”
祁鹿聞被她活潑的樣子逗笑,忍俊不禁。
宜珞扶著額搖頭,簡直沒眼看,她籲一口:“去去去,成什麼樣子!一對活寶貝。”
溫柚寧眉眼彎彎,調皮的衝著宜珞行禮:“多謝皇後娘娘誇獎,平陽愧不敢當。”
說完她還看著祁鹿聞,一幅與榮有焉的樣子。
娘親可是誇得他們兩人。
宜珞簡直拿她沒辦法,不停地向祁鹿聞使眼色。
後者站起身,把人帶回來坐好:“你呀你呀。”
溫柚寧衝他做鬼臉。
安國公和溫秉良回來時,母子三人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
安國公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如此暢快,人生美事。
“這樣大的喜事,我安國公府定要大擺流水筵席半月,邀人共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