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珞忙道:“爹,太過張揚奢靡,越是這個時候,越是應當低調些為好。”
安國公被宜珞一勸,腦中熱意消散些許,也讚同點頭:“女兒此話不錯,咱們不能把話柄送到彆人嘴上去。”
“這樣,彆家人怎麼為兒子舉辦高中筵席,咱們也跟著來。”
安國公看向溫秉良。
溫秉良頷首:“孫兒不覺得委屈,全憑祖父和母親做主。”
他如今可算得圓滿,陛下把收回的永昌侯府賜給他居住,還得聖旨尚了嘉月郡主,可不就是盆滿缽滿,滿心的歡喜都要溢出來。
又得個翰林院編修正七品官職,誌得意滿、誌得意滿!
吃過一頓團圓飯,溫秉良還得去永昌侯夫婦居住的地兒去報喜,過些時日還要去拜訪寧陽的先生。
安國公還得抽出時間帶著溫秉良去端王府拜訪,商議兩家的親事。
一樁一件處理下來,怕是到深秋才算安定下來。
如此,小夫妻兩個隻好先打道回府。
安國公府可有些日子熱鬨,溫柚寧準備把賀禮都列出來,到時候一並送去。
隻是送進瑞王府疏桐園的恭賀溫柚寧的賀禮又堆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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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的快,太史局早已看好帝後大婚的日子。
果然是秋九月。
溫柚寧在書房盤查過上半年的賬務。
算盤‘劈啪’作響,直到算到最後一個成衣鋪子卻入不敷出。
溫柚寧翻看地契,這鋪子做的是富人鄉紳的生意,地界不錯,靠近長街。
裡頭的繡娘來自江南,溫柚寧記得裡麵還有一位花樣新奇的師傅在裡頭坐鎮。
“十五?”
閣樓的房門‘吱呀’一聲。
溫柚寧把東西都歸置好:“備馬車,我們去長樂坊瞧瞧。”
早去早回,趕在祁鹿聞從晉陽王府回來之前更好。
晉陽王府休憩大半年,直到前些日子才算完工。
祁鹿聞領著童興去看,順便把置辦的那些個物件都先搬過去。
溫柚寧穿著一身清爽的縹碧色衣裙,脖領處帶一個顏色深些的團花雲肩。
天氣愈發炎熱,行走間卻不見她出汗,雖然已經催出黃泉散,但那東西到底改變溫柚寧的體質。
馬車搖晃駛動,卻還未到那成衣鋪便被百草閣的掌櫃攔停。
十五趕著馬車入窮巷,撩開馬車的竹簾。
掌櫃姓馬,約莫四十來歲,臉上有兩小撇八字胡子。
一雙眼睛倒是不大。
馬掌櫃跪地抱拳:“屬下本不該打擾主子,隻是這些日子一直不曾聯係到皇後娘娘和安國公,這才出此下策。”
他明麵上可是蘇城來的生意人,可攀不上安國公府和晉陽王妃這樣的高枝兒。
“平身。”
溫柚寧並無怪罪之意,安國公和宜珞忙著大婚和溫秉良親事這般大事。
確實不得空閒見他。
“何事?”
馬掌櫃垂著頭,可不敢亂看:“一月前,有人通過屬下這裡拿走兩包止疼散。”
溫柚寧蹙眉。
“那東西你沒有銷毀?”
“主子恕罪,隻是那時主子的父親雖還在刑部牢房,卻還尚在人世。”
“後頭屬下聽聞...噩耗,這才準備把東西都燒掉,卻被人打了時間差。”
溫柚寧摩挲著手腕上的火玉手鐲。
“誰?”她問。
“恕屬下無能,那女子蒙著麵,可那穿著卻不簡單,屬下瞧著像是綾羅緞錦,這可不是什麼人家都能穿戴的起的衣裳,屬下明麵上無人撐腰,所以隻得換上兩包假藥裝作止疼散與她。”
十五放下竹簾,溫柚寧的聲音從裡頭傳來:“自己去討賞。”
馬掌櫃歡喜上臉,跪地謝恩。
嘴裡不停地說著好話。
溫柚寧從聽到馬掌櫃的話起,心就懸著,坐立難安。
卻再不想往長樂坊而去。
“十五,回府。”
馬車調轉方向,往瑞王府家去。
“那成衣鋪子你找個時日去處理。”
十五應聲:“主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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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親自看著人進的疏桐園。
她眉根鼓起一道折痕,轉身往回走,動作急切。
瑞王妃正在廊下的搖椅上,穿著素紫色的衫裙,臉色不是太好看。
皮膚蒼白,眼下暗沉。
琳琅深知這一兩個月,瑞王妃就沒睡過一個好覺,全都是囫圇覺被驚醒。
癔症夜夜犯,日日吃藥卻不見效果。
聽聞腳步聲,瑞王妃抓下臉上的白色絲帕,看向琳琅。
“王妃,一切都安排妥當。”
瑞王妃又蓋上絲帕,閉眼養神。
隻是身形緊繃,手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