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恒宇今天沒穿他那非主流衣服,全身校服,舉著話筒頗有點主持人的派頭。
“來來來,彆磨蹭,趁著大狀他們還沒過來,想唱什麼趕緊在平頭和小胖那點歌,老子特麼可是專門開了個會員!”
莫名改了名的杜福揚身而起,怒罵:“去你媽的小胖,老子叫杜福!”
平日,大部分同學都不怎麼敢和衛恒宇這類抽煙打架,所謂的“壞學生”相處。
眼下聽到他說這話,台下的同學們哄笑了半天。
很快,原來在學校參與樂隊排練的同學點了歌,前奏一起,幾乎是全場合唱。
後來也不知怎麼。
原先洪亮嘶喊的大合唱,忽然從一聲夾雜的抽泣聲開始,變了味兒。
小女生們從一個個悄悄抹淚,到這首歌結尾的抱團而哭。
也不管旁邊的人是不是自己班的,認不認識,反正看到你也哭了,那我們就抱在一起哭好了。
氣氛烘托到這,其實駱典也差點掉眼淚,但回想起那次他們幾個給他過生日,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隻能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千萬不能再哭了,太特麼丟人了。
駱典深吸了一口氣,笑著拿過衛恒宇話筒:“父老鄉親們,說好的狂歡呢,這樣,哭的受不了的啊,咱們聽聽校草的美麗歌喉,調節一下唄咋樣?”
說著,駱典和嚴淮欽很有默契的,往站在丁肖肖旁邊的陳岸背上推了一把。
陳岸:“。”
台下情緒調轉倒快,即刻一片喧鬨。
吹口哨的,尖叫的。
陳岸這麼往中間一站,無疑把氣氛立馬推向了另一個極端。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推辭反而不好看。
陳岸接過話筒,台側杜福正想問他點什麼歌,見台中央的人忽然扭頭,直直往身後看去。
這個平常的動作,平日還沒什麼稀奇的,但聚光燈效應下——台下又爆發了一片喊叫。
和剛才的喊叫不同的是,這次伴隨了幾句明眼人的“籲”聲。
顯得便有些像起哄。
陳岸回望丁肖肖:“一起吧。”
彼時,丁肖肖正低著腦袋擦眼睛,壓根沒想到陳岸這時候居然叫她。
直到被嚴淮欽笑著推出去。
“一起一起。”
無從拒絕。
丁肖肖和他想法一樣,這種場麵,越扭捏才越丟人。
最後,兩人和台上負責氣氛組的快速的商議下,也選了首大家基本都聽過的歌。
沒有商量怎麼唱,但陳岸和丁肖肖默契的自動選擇了一人一段,副歌合唱。
其餘的同學們會唱的從頭跟唱到尾,不會唱的,副歌混在裡麵和大家大合唱。
……
晚二上課不久,劉苗從李狀辦公室下來,打算順路去看看自己班那些崽子,臨近考試懂不懂緊張。
結果,一臉欣慰往門外一站——
好,沒人。
唯有天花板的老風扇,在空蕩蕩的教室吱悠悠的轉。
得知整棟樓的學生都不翼而飛,李狀急急忙忙從辦公樓百米衝刺過來。
路徑高一教學樓,聽到附近有間斷的音樂聲,便直接拐彎去了高一樓後麵。
眾班主任急赤白臉趕過去,生怕去晚一秒自家學生屍骨未存。
這可是集體曠課。
結果,老師們氣息還沒喘勻,便見身形寬厚的中年男人,孤零零站在遠處那片青春洋溢的人群數百米後。
唐麗華看了眼遠處站在桌子上,舉著話筒一蹦三米高的嚴淮欽,氣笑了:“這是,畢業狂歡啊?”
聽著遠處源源不斷的發泄似的喊叫,劉苗也笑了下:“這沒畢業呢,這麼開心。”
唐麗華:“年輕嘛。”
周遭的班主任們都笑。
過了不知道多久,李狀轉後身,背手板著臉原路往回折。
“台上那都是你們幾班的,明早讓他們過來找我!”
李狀從他們身邊路過,唐麗華看清他的臉,邊應聲,邊和旁邊的劉苗對視了眼。
待其餘班主任搖著頭折回教學樓路上,聽到遠處那片聚火,已然切換了新歌——
“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我會是在哪裡
如果我們從不曾相識
不存在這首歌曲
那一天那一刻那個場景
你出現在我生命
從此後從人生重新定義
從我故事裡蘇醒
”
一個人放肆成長才不失自我。
一群人瘋過青春才不算白活。
……
那天後,不少以往有過摩擦的同學也一笑泯恩仇。高三最後階段的學習氛圍依舊緊湊,不過感覺的出,沒有之前那麼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