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這簡直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在兩個力量完全不對等的生物之間,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作為弱者,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如果這他想通過這種手段折磨我的話,順從可以讓這一切結束得更快。
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死亡。現在隻能去賭,賭他玩膩了就會離開,賭我重傷不會死,
“什麼遊戲?”我直勾勾地望著對麵的少年,嘗試掩蓋內心的不安。
“你先說你要不要跟我玩嘛。”
“跟你玩。”我傳達給他肯定的答複,隻不過我的語氣裡充滿了生無可戀。
這樣再三確認真是多此一舉,我有拒絕的選項嗎?
看見我順從的態度,少年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很簡單的遊戲,我們互相提問,誰先答不出來或者答錯就是輸家。”
“那答案的對錯要如何判斷呢?”
雖然知道他很可能會給出“那當然是由我來決定啦”這種不要臉的答案,但我還是抱著那麼一絲絲希望,壯著膽子發問。
“當然是交給遊戲的規則來判定啦,畢竟這是個很公平的遊戲,規則就是最好的裁判。”
少年湊近了一點,眨巴著他的大眼,微笑著朝我解釋。
規則?我搞不懂他的意思,反複琢磨他剛剛那句話。
見我沒有多言,少年繼續道;“那遊戲開始咯,現在我心情不錯,所以你先來提問。”
我先來提問?他難道是那種很享受獵物掙紮的類型?
我猶豫了一下,內心開始動搖。我很希望他所說的“規則”真正存在,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想要贏下遊戲的話,就必須說實話。
作為如此強大的詛咒,他一定知道很多我未曾接觸過的東西。
我有太多疑問了,哪怕隻能解答那麼一兩個,對於像隻無頭蒼蠅亂飛的我,也是巨大的突破。
少年仍然麵色柔和地麵對著我,看起來不慌不忙,一點要催促我的意思都沒有。
我思考了許久,終於決定好問題的內容。
我所有的仇恨,都來源於間接推斷而得出的那個答案。如果答案是錯誤的,現在的我不就是真正的小醜嗎?
但是所有線索都隻能指向那一個答案。決定問這個問題,更多的考量是贏下這個遊戲。
我要挑選一個隻有我知道答案的問題,如果對麵的少年一通亂講卻沒有被“規則”判定輸掉,那麼這個遊戲的公平性就隻是一個幌子,根本沒必要去認真對待,什麼時候結束這個遊戲全憑那個少年的心情。
在腦海內組織好語言後,我開始提問。
“請問誰砍掉過我的頭?”
少年聽到我的提問後,先是瞪大雙眼,然後裝模作樣地捂著嘴,一副驚訝的模樣。
真是做作,明明是詛咒,卻裝出一副人類的模樣,連這種細節都不放過。
“天呐,你被砍過頭竟然還活著,如果不是“規則”沒有反應,我都要以為你為了贏下遊戲,開始編故事了呢。”
“感覺我要輸了呀,但第一局就輸掉也太丟臉了,我得努力來猜一猜這個答案。”
他沒有繼續廢話,在感歎過後,非常果斷地給出了他的答案。
“我猜是你的母親。”
母親?這是一個有些陌生的詞彙,我一時竟想不起來它的含義。我試著回憶曾經通識課學過的東西,但某個不相乾的片段卻一閃而過——在20區牆內生活的那些“劣等品”們。
沒錯,母親這個詞,用來稱呼負責生育他們的女人。
少年話音落下後,一朵小白花突然從他的肩膀上冒出來。他把小白花摘下,展示給我看。
“我的運氣真好,竟然猜對了!給你看,答對了規則會獎勵給我們小白花哦。”
我還沒看清那朵小白花的樣子,他就已經把手收回,小白花則被他隨意揣在兜裡。
“那麼接下來該我提問了。”
等等,節奏太快了,他果然是在亂講吧。我哪有什麼母親,我是從“子宮”裡誕生的啊,生育我的人不是……
不是……神嗎?
如果母親用來稱呼孕育我生命的人,那我的母親,不也是……
按照這個邏輯,他給出的答案,換個說法就是——神砍掉了我的頭。
真是一個荒謬的答案,斬首我的人不是來自審判庭嗎?他就是在胡說八道。
“母親說不定是我今天的幸運詞呢,那麼這個問題就提問跟母親相關的東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