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繯夜宴Ⅰ 龍宿挫折人生的開端(2 / 2)

“君子協議,雙方安心。”太學主似乎滿意了,又請玄鳴濤飲了一盞,“不過吾仍好奇其他六名學子聽到了何種天籟之曲,竟讓他們如癡如醉久久難忘。”

“也沒什麼特彆,隻是他們久處宦海沉浮,得了許多富貴病,偶爾以清泉洗穢,自然覺得新鮮。”

“如此說來更令人好奇,不知吾師徒是否有這個耳福,可濯這汪清泉?”

“太學主說笑了,班門弄斧實為不智,小道何敢輕狂如斯。”玄鳴濤禮貌地頷首謙虛說,“今日既然將誤會與太學主麵對麵分說明白,又參觀了學海無涯繁盛榮景,小道已十分知足,這便離開,繼續去苦境他處遊曆觀光。”

玄鳴濤起身作揖正欲告辭,卻聞太學主留客道:“道者請留步,數日後便是學海十年一度的琅繯夜宴,屆時苦境儒門各脈分支皆會派代表齊聚此宴,共同參與六藝比鬥,還有諸多遊藝樂事,熱鬨盛大不可缺席也。”

“這……”玄鳴濤有些心動,“但小道乃是外境客,不屬苦境儒教,參與儒門盛會是否過於冒昧?”

“無妨,道者是吾貴客,學海無涯,有容乃大,吾儒門兼容並濟,怎會排斥外客呢。”

仔細考慮一番,這儒門夜宴,也許還真能見到一大堆牆頭,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能推托。“多謝太學主抬愛,那小道就恭敬不如從命,留下來開開眼界了。”

太學主喚來仆從帶玄鳴濤去上等客房好生招待,至於玄鳴濤離開後,那倆師徒又嘀咕謀劃了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自從來到霹靂世界,從未住過這麼豪華的房間,一臥一廳以山水屏風隔開內外,所有家具桌椅都是上好的沉香木,滿室盈香格外令人心曠神怡。

剛準備躺下|體驗一番高床軟枕,舒緩方才對談緊張得背脊發涼冷汗透衣的不適感,立刻就有不少儒生登門拜訪,客房裡一下子擠滿了人。稍微有點禮數的儒生還肯站在外廳,有些不客氣的學子直接登堂入室自己搶占座椅,還坐得心安理得。

眾人有的迫不及待請玄鳴濤診脈醫治,有的想找他聊心病開導,有的來試探他能為深淺,有的好奇道境異域風光,還有人想跟他拚琴鬥樂。

沒想到一石激起千層浪,他在學海居然這麼混得開,玄鳴濤覺得自己先前的緊張擔憂都是多餘,根本沒人想要他的命嘛。

不過還有一大部分儒生瞧不起看上去十分樸素寒酸的年輕道子,以及一些自覺資曆老,見識深的年長儒師們,也不屑於跟風來與玄鳴濤打交道。但他的好名聲依舊散出去了,幾乎所有來找玄鳴濤談心看病的人都得到了治愈,似乎沒有這位仙長解決不了的難題。

隻是玄鳴濤來到學海後就再沒彈過琴,說什麼都不肯一展琴技,讓那些聽過玄鳴濤彈琴的儒生們大感惋惜。

留在學海小住,儘管眾人都表現得十分熱情,玄鳴濤仍未有一刻放鬆戒備,隻有去拜訪弦知音的時候,才能得到片刻輕鬆。

見到弦知音學長本人,玄鳴濤方將學海無涯的劇情想起了九分,弦知音果如劇中一般溫柔和善,穩重可靠。

若有人能在學海無涯中保下玄鳴濤的性命,那定是弦知音。這個絕對的正派君子毫無功利心與計較心,與他相處可以完全放下心防坦然以對,不必擔心任何陰謀詭計。

玄鳴濤有事沒事總往弦知音所在的院落跑,抓住這根救命稻草,萬一有什麼不測也算留條退路。不論往後天命如何,至少現在,他仍是雍容無爭的儒門貴公子弦知音。

……

與龍宿的打賭可沒忘記,但白天晚上都有大批儒生來拜訪,玄鳴濤都懷疑是不是龍宿或太學主故意安排人來打岔,拖延他的破解進度。

腦海中依稀記得神儒玄章相關的劇情,不過玄宗師傳隻學了煉丹草藥咒術針灸,並未涉及外科手術等醫治手段,上輩子倒是學過法醫解剖學,可從未親自動手,更何況是在活人身上動刀,想想不免有些畏縮。

某個深夜時分,玄鳴濤獨自前往學海附近一片靜謐的小樹林中,運使術法放出幾路銀翎。可惜距離太遠,他功力不夠無法連接實時對話,隻望蒼哥小墨他們接到訊息能及時回複,助他一臂。

學海上下開始為準備琅繯夜宴忙碌起來,原本椒牆黛瓦的富麗房舍被裝飾得更加隆重華美。學海無涯的校場布置成了一處大型戶外宴客場,一車車名貴食材,名貴酒水運進後廚,有些是玄鳴濤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此番真是大開眼界。

所有儒生都想在夜宴六藝上占有一席之地,今天來找玄鳴濤聊天的人倒是少了,來的幾個也是熟麵孔,不外乎還是請教如何彆樹一幟在夜宴上嶄露頭角。

有龍宿在,其他儒生想獨占鼇頭根本沒可能,且不論學海,哪怕放眼整個苦境,能與龍宿並駕齊驅的年輕儒者屈指可數。這場琅繯夜宴說是比鬥六藝,應是更偏重於與各方交誼,也許儒教內部有什麼需要集中開會商討的大事,誰知道呢。

玄鳴濤借口有事逃離了客房,晃晃悠悠散步到後廚,他還是對美食比較感興趣。不知這場夜宴有多少熟麵孔參加,著實令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