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局Ⅱ 一線生機,扭轉乾坤(2 / 2)

完全吸收邪兵衛後,老闍皇才發現事情不對,這半股邪兵衛力量中摻雜了些許的佛氣,這道至聖的佛氣溫柔地撫平奇經八脈的創傷,喚醒沉眠在身體深處的魔元與佛言枷鎖。

一點導|火|索,直接燃起三道曠古絕今力量的針鋒相對。

邪兵衛畢竟隻有一半,處於力量最弱的那環,在佛魔之氣的壓逼下竟尋不到絲毫生存餘地,隻憑借嗜血王者的邪氣暫得喘息空間。

誰成想又來了第四股力量,是後天回歸的三尊道氣,佛道連成一氣打壓宿敵魔元,那根深蒂固的魔元瞬間消失無蹤,隻剩無處藏匿的邪氣被當成亂源不斷吞噬。

在眾人眼中,獲得一半邪兵衛的雪芽靜立原處一動不動,雙眼緊閉,眉頭緊鎖,雙拳緊握,滿臉痛楚不堪。

不一會兒,他就像中邪似的倒在地上不停抽搐,就像在雲渡山被淨化那日,身上又浮現出係命的佛言枷鎖,環環相縛灼燒嗜血之體,更有忽隱忽現的道魔之氣。

除了仍在打鬥的佛劍龍宿,其餘三人都全神貫注盯著雪芽的變化,連打鬥兩人也時不時分神回顧。

“邪兵衛——啊——邪兵衛——”

老闍皇的聲音又出現數聲,隨著痛苦的壓迫增強,這股執念最終淹沒在至極佛力之下。佛言枷鎖越收越攏,魔氣完全消失,隻剩愈發熾盛的佛道之氣與邪兵衛之力糾葛,燒得半身焦煙,灼如千針刺髓。

疼痛的吼聲從雪芽嘶啞的喉中發出,他整個人蜷成一團,癲狂地抱著自己的腦袋不斷撞擊地麵。可這次,沒有義父會來抱住他安撫亂息,沒人敢靠近半步,就算不忍,也隻能袖手旁觀,這是雪芽自己的劫數,誰都幫不了他。

與此同時,弦上玄也感到一陣神暈目眩,他趕快退到元元心身邊盤膝而坐,在佛子與元元心的幫助下穩定元神,心中不停默念,希望雪芽與他心有靈犀,堅定信念一同撐過這道難關。

至邪至闇,可惜隻有一半,還是被佛力淨化過一輪的邪兵衛,這股不純的力量麵對無上係命佛力,終究要接受邪不勝正的結果。

被吞噬隻是時間問題,外加道氣護持,雪芽身上散出的至潔佛力竟比伽藍佛子更盛數倍。佛言枷鎖不止鎖住其身,為了消弭邪氣,鎖鏈無限延伸直至鋪天蓋地,隔斷龍宿佛劍之戰,連龍宿也身處佛言之中被迫接受淨化,重傷之軀更加痛苦萬分。

大半佛氣與邪兵衛同入虛無,係命鎖露出絲毫鬆動破綻,這時,銷聲匿跡的魔元忽地大放異芒趁虛而入,無匹魔氣爆衝,竟讓佛言枷鎖第一次現出裂痕。

三尊道氣此時也不知哪裡去了,留孱弱的佛氣獨對魔元,嗜血者最後的一絲邪氣也被調動起來,劇烈撞擊之下,上古堅不可摧的係命佛言枷鎖應聲而斷,撼天動地的爆炸中,化為漫天金雨漂散整座鎏法天宮。

一聲撕心裂肺的劇吼,猝地戛然無聲,雪芽仍張著嘴,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眼前驀然一片黑暗,流著淚的眸子變回了原來的金藍異色,額間的細羽印記也再放虹光。

佛鏈斷時,身上無儘的疼痛同時消失無蹤,雪芽怯生生地不停抹著眼淚,懵懂的神態仿佛回歸最初。

“快走!”

亂塵飛揚,龍宿拖著傷軀疾速衝到坐在地上茫然大哭的雪芽身邊,挾著他的肩慌忙化光躥出鎏法天宮。

龍宿既走,佛劍也不追,轉頭怒眼斜向‘魔龍祭天’與‘地理司’。

卻見那‘地理司’心急火燎地撩開披垂在前的白發,露出一張清逸俊秀的少年麵龐,懇求說,“他們已經離開,伽藍佛子,請你快救救弦上玄!”

邊說,邊小心翼翼替昏過去的弦上玄撕下臉上不透氣的麵具偽裝,看得佛劍分說無比困惑。

“悉曇無量。”伽藍佛子馬上施為,佛檀聖氣灌入,弦上玄才稍稍撐開一絲眼縫。

這時劍子進來了,他臉上掛著明顯的喜色,輕鬆地玩笑道:“佛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弦上玄,這局你又賭贏了,為什麼你每次都能賭贏呢?”

“劍子?”佛劍一頭霧水,好像現場除了他,大家都熟知真相的模樣。

“佛劍,吾想,稍後當事人會向你們說明實情。”

“是吾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才對啊。”略有恢複的弦上玄也展露笑顏,他大大鬆了一口氣欣悅地說,“活著的感覺真是好啊!佛子應變能力令小僧歎服,這種情況,你竟然能一下識破吾之用心,還能與吾無間配合。”

“悉曇無量,真非真,假非假,自你們踏入此地,梵刹便察端倪。”

“是我們的偽裝出了破綻嗎?”

“非也,吾不以凡眼觀世,乃以心眼也,形貌雖變,命星不變。”

“不愧是佛子。”弦上玄感慨讚歎,“百密一疏,忘了需要導|火|索才能牽動諸氣,若非佛子以自身佛氣引導,此局吾就輸了,實在是佛子大恩救吾一命。”

“此局甚險,你明知自己與那名孩童的聯係,還行此險招,若吾失敗,你之後果不堪設想,梵刹替眾生感謝佛友舍命相救。”

“佛子有舍生的偉大情操,弦上玄豈無賭命的豪情壯誌。所幸天意向善,不忍蒼生蒙塵。”

“悉曇無量。”

其他三人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聯係,隻能大概猜到今日這局是冒了極大的風險。

“這一半處理掉了,另外一半,就要辛苦佛劍大師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外加劍子補充說明和道歉,佛劍終於接受被排布的事實。難怪戰中那魔龍祭天與地理司的行為如此怪異,魔龍還用指氣將致命一劍錯開位置。

“大師那一劍,足夠龍宿吃不少苦頭了,畢竟多年老友,見麵還留三分情,就留他一條生路吧。”弦上玄勸道。

“是啊佛劍,打一頓出出氣,教訓一番就好,如今一半的邪兵衛丟失,想必龍宿難對邪之子交待,他自己處境也不妙,我們就靜觀其變吧。”劍子也圓場說。

“隻要他不再為惡,吾之目標隻有邪之子。”佛劍嚴肅非常,重新背起佛牒,告彆佛子,顧自離開。

“唉呀,佛劍不會生氣了吧?”弦上玄連連搖頭。

“佛劍不是斤斤計較之人,放心吧,他這樣說就代表沒事了。”劍子突然想到什麼,“方才龍宿逃離時,擎海潮與鎏法天宮眾僧追了出去,吾是不是該去幫手?”

“幫誰呢?”

“這嘛……”

“如你所說,靜觀其變吧。”弦上玄在元元心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雪芽好像已經恢複意識,有他在,龍宿不會有事,擎海潮也不會有事。劍子,我們現在需要將目標轉移到真正的魔龍祭天身上,以免龍宿發覺被騙反與魔龍聯合再得助力。勞你聯係傲笑紅塵與杜一葦,將魔龍逼回中原,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動手,總是比較方便。”

“幸好今朝劍子不必與你為敵,而與你站在同一陣線的感覺,真是舒適。”劍子笑道,“有聰明人動腦洞燭機先,全盤布計,這局龍宿敗得不冤枉。吾這笨人就隻好動動手跑跑腿,坐享其成了。”

“耶——你若笨,世上就無聰明人了,精明自在腹中,難得最是糊塗,仙長的逍遙仙道,修得精髓。不過隻有弦上玄一人,獨木難支也,全賴諸位同誌傾力相助,在嗜血末路完結之前,仍須不屑努力。”

“共勉。來日有閒,定要來豁然之境讓吾好好招待一番。”

“又是沒茶葉的白水嗎?”

“哈哈哈……咳……可以再加一項杜一葦友情讚助的白麵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