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牢 直麵魔神(1 / 2)

白芒迷蒙,光陰似箭,無數過往一幕幕流星般劃過身邊,兩道元神穿越時空隙縫,飛往一座詭異魂牢。

妖異巨龍張吐獸口,感應不到任何佛魔之息,隻有宇宙洪荒的虛無感令人心生絕望。四周聳立著一座座空蕩蕩的黑牢,絕對的寂滅包圍魂身,剝離神識才能抵達的異空間,弦上玄自願投身魔界的最終目的地,萬年牢——

行走萬年牢中,雲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父皇曾對他描述過這個特殊的牢籠,專為囚禁異界高手的魂魄所設。

陌生的黑暗空間,失去聖魔元胎軀體依仗,孤獨的魂體莫名生出些許膽怯。

行至深處,雲河才將弦上玄逼出青魂珠,牢門一鎖,撚訣一召,不知從哪裡延伸出來的魂鏈即刻鎖住弦上玄元神,令佛者動彈不得。

“好所在。”弦上玄滿臉無所謂地說,他還好整以暇地左顧右盼參觀萬年牢風光。

“你應該感覺榮幸,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留在此地。”雲河故作鎮定地冷哼一聲,檢查完萬年牢的堅固性,轉身就欲離開。

“銀鍠雲河,不想見見你的父皇嗎?”弦上玄刻意提了一嘴,當即止住雲河腳步。

“你說什麼?!”雲河急忙轉身盯住弦上玄。

黑暗吞噬了佛者身上稀微的佛光,魂影愈發透明,使人看不清佛者麵上狡黠的笑意。

“娃兒,你的父皇沒有告知你,萬年牢連接陰之間嗎?隻要你有本事打破萬年牢的空間隙縫,就能見到身處陰之間的異度魔界創始魔神。”

“你為何知曉這麼多的魔界秘辛?”雲河眼神陰寒殺意漸起。

“這個問題,想必你的父皇能回答你。”弦上玄從容地理了理根本摸不到的袍袖,“若你膽小如鼠不敢麵見魔神,現在就回去吧,彆在這兒給你父皇丟臉。”

“禿驢,你給本座閉嘴!”

雲河怒然凝出異化的明玥魔戟,一擊掃向弦上玄,佛者元神重重撞擊到比生鐵還硬三分的石牆上,狼狽跌落地麵。

萬年牢異空間中,真元損耗的速度比人界更劇,失去靈氣固魂的弦上玄很快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他不再開口刺激雲河,爬起身盤膝而坐,固本守元保存體力。

雲河清楚父皇無法進入人界,隻能停留在天魔人的交界隙縫中,難道那處隙縫就是陰之間?

見弦上玄安分了,雲河運動魔功仔細搜索萬年牢空間每一處,不放過任何可能存有的薄弱部分。

萬年牢最深處,果真有空間障壁,雲河驚喜萬分,急慌慌揮戟欲轟破壁壘,誰料光牆紋絲不動。

試了好幾次,不知是否因脫離軀體力量有所削弱。雲河腦子轉得極快,另一手化出一口眼熟的古琴,撥動琴身機關,琴中劍飛縱而出,正是——

怒滄琴!白虹劍?!

明玥白虹靈氣呼應,對劍共鳴,發出耀眼劍芒照亮黑暗的萬年牢。

牢中的弦上玄驚見琴劍操於魔者之手,一時詫異愕然。猜到弦首可能遇劫,未料連怒滄白虹都失落,不禁憂心萬分。

稀世靈劍隔世再會,明玥重新蛻化為劍形,與白虹配合無間,劍靈交契彙聚成一道威力萬鈞的劍氣,一劍剖開空間障壁。

隨著當前空間一陣扭曲變形,精純魔氣自空間裂縫鑽入萬年牢,一條龐然黑影挾巨大雙翼驚現兩人眼前——

“父……父皇?”

雲河驚愕地仰頭望著魔神巨影,聲音輕得幾乎要飄起來,呆滯在原地無法動彈。

心心念念唯一的親人,雖非真實之體,隻是靈識化形,親眼一見時,心中竟起莫名恐懼……

“吾兒,銀鍠雲河,我們父子終於見麵了。”魔神低沉的聲音自帶威嚴,恐怖魔壓震撼心神,他刻意放緩音調,儘量顯得溫和可親。

“哈,好精彩的父子相會,好虛偽的父慈子孝,好個,棄天帝——”萬年牢中的弦上玄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忍了這麼長時間,受了這麼多罪,好不容易才見到最關鍵的天機。

飄浮在半空的魔影聞言,側目掃了弦上玄一眼,下一秒弦上玄就被封鎖六識,牢籠上的每根鐵條都被印上了逆反魔源。

雲河漸漸緩過神來,心頭畏懼稍減,崇敬地仰望魔影,激動結巴道:“父皇……兒臣……兒臣未讓父皇失望……吾已經找回許多魂元……很快……很快就能將聖魔元胎修複完整……”

“你是吾棄天帝最驕傲的幼子,父皇怎會對你失望。”魔神緩緩降下身形,混沌黑影化出的手輕輕托起雲河的下巴,如出一轍的金藍異瞳相對而視。

“吾兒,你的形貌與百年前有所變化,父皇終於等到你長大了。”魔神瞧著自己的作品,顯得十分滿意。

輕柔的語氣,親昵的動作,真如久彆重逢的父子團聚,勾起雲河內心深處最渴望的孺慕之情,不由惹來一陣鼻酸,忍不住眼眶泛紅。

“父皇,孩兒思念你……非常非常思念……在人界受苦的時候,吾不止一次夢見父皇……為了父皇,吾定要加快清理汙穢的速度,讓父皇順順利利回到孩兒身邊,永遠陪著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