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真，從未對我動過心嗎？”緋羽懇切的小眼神，巴巴地盯著玄鳴濤，看得玄鳴濤不由心虛。

他定了定神，坦白道：“千年前，曾經有過……現在，淡了……”

不出意料的答案，緋羽雖有些許失落，卻笑著對玄鳴濤說：“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滿打滿算竟還不足十日，難怪你將我淡忘了……不過沒關係，現在天命完結，你有機會彌補我了。”

“怎麼彌補？難道……以身相許？”玄鳴濤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連連搖頭說什麼梗太老。

“以前短暫的相遇能讓你動心，那麼——”緋羽聽不懂他的廢話，突然襲擊，一個跨步上前撲到玄鳴濤身上將他摟住，壞笑道，“那麼，就請濤兄為我再次動心——”

“且慢！且慢！”玄鳴濤仰著身子掙脫懷抱，一個趔趄差點沒磕在附近的礁石上。

他忙不迭往後撤，邊退邊說，“不可不可，這可是霹靂世界，談戀愛必死！夫妻檔死更快！保全性命要緊，收起戀愛腦，千萬彆搞對象！”

緋羽一頭霧水：“什麼是霹靂世界？什麼是戀愛腦？為什麼談戀愛必死？”

玄鳴濤一時語塞，囫圇搪塞道：“總之……就是彆糾纏，各自安好。正所謂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這下緋羽聽明白了，追上前幾步質問：“我方才聽見你對著大海喊，你已經天下無敵，說自己天命終結。既然無敵，那還擔心什麼？”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玄鳴濤停下不後撤了，呆呆地望著緋羽。

卑微苦熬得太久，竟然一時沒能適應無敵狀態，現在的他，完全有資本苦集滅道四境橫著走。

以前兢兢業業不敢懈怠，生怕天命軌跡改動過大，自己沒能力撥亂反正。

現在境況大不相同，天大地大，唯我獨尊！隻要棄總下不來，人間變成什麼樣，完全由玄鳴濤做主。

這難道就是晉升為人間小神的感覺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一股興奮迅速膨脹，擴張填滿整個胸腔，前所未有的快意衝昏頭腦。

“好，吾答應了。”

玄鳴濤幾輩子都沒敢這麼爽快地說出這句話，說完竟覺天地都開闊不少。

緋羽不敢置信地張大了嘴，愣愣注視著玄鳴濤，眼眶不爭氣地盈滿喜極而泣的淚水。

那是她苦戀了千年的人，苦等了千年的回答，經曆多少孤寂冷落，受過多少痛心哀怨。

誰知玄鳴濤話音剛落，扭頭居然開始寬衣解帶，三下五除二扯掉了自己的外衫裡衣，又準備脫鞋襪……

緋羽見狀瞬間羞紅了臉，這進度未免也太快……

她迅速抹去淚花，做賊心虛似的東張西望，好像生怕會有外人出現發現他倆。

“濤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會不會性急了些……”緋羽含羞呢喃，聲音比蚊子還輕。

她低著頭，羞怯地咬著唇，儘量掩飾快要溢出來的笑意。一手揪著自己的衣襟，一手停在腹前，猶豫著是主動解開腰帶，還是等濤兄親自來解。

卻聞‘撲通’一聲，方才還在眼前的玄鳴濤憑空消失，留下一地衣物鞋襪。

再定睛，東海又無端掀起狂瀾，有人躍入水中蹈海翻浪。

緋羽嬌嗔地輕哼一聲，直怪玄鳴濤不說清楚，害她誤會。

她拍了拍自己燒得通紅的臉頰，努力拉回心猿，將玄鳴濤脫下的衣物仔細收起，搭在臂彎上。挑了塊平整的礁石坐下，托腮望著在東海中遊曳穿梭的人，那仿佛是一幅怎麼都看不厭的奇畫。

一刻鐘後，海中卷起一道旋渦，巨浪化形，托著半身|赤|露的人重回岸上。

見緋羽好整以暇地‘欣賞’著自己的身材，玄鳴濤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被女子這麼盯著瞧還是頭一回。

“你……不準備避嫌嗎？”玄鳴濤把自己長長的散發抓到胸前，試圖象征性地擋一擋。

“我自家相公，避什麼嫌。”緋羽笑著跳下礁石，快步往玄鳴濤跑來。

玄鳴濤沉吟一聲，這次沒有反駁。

他舉起手中明玥劍遞到緋羽麵前：“喏，給你的。”

又長又闊的青銅明玥上，紮滿了各種五顏六色的鮮魚，覆蓋劍身原本的劍紋圖騰，不仔細瞧，還真以為它是柄普通的叉魚工具。

“這麼多漂亮的魚，送給我的？”緋羽不明所以，左右瞧不出這些魚有什麼特異。

“這些魚隻產於東海，數量較少，經常藏匿海溝深處，捕撈不易，烹之鮮美無比。”玄鳴濤笑道，將劍又遞過去幾分，“微薄聘禮，可願一嘗？”

緋羽這下全明白了，驚喜之情再也抑製不住。

就在玄鳴濤等她回應時，緋羽丟掉了手中衣物，張開雙臂撲上去環抱住玄鳴濤的脖子。

毫無距離的肌膚相貼，溫熱的懷抱圈住自己，玄鳴濤整個人刹那僵住無法動彈，眼瞅著緋羽的絕美容顏越湊越近，他不由自主地緩緩閉上了眼——

軟糯香唇微微發顫，蜻蜓點水似的一點點試探玄鳴濤的心意，誘人的氣息幾乎要奪走所有魂魄。

已經決定要在一起，就不需要再謹守什麼理智防線，玄鳴濤壓低自己的腦袋，配合地迎上緋羽的索求，反客為主托起緋羽，任心火將兩人一同吞噬。

“微薄嫁妝，君且笑納。”

難舍難分的一吻罷，緋羽倚在玄鳴濤懷中，含情脈脈地撫摸著愛人俊美的臉。

“吾會永遠銘記此刻。”玄鳴濤想說些柔情蜜語，餘光瞥了眼緋羽——

他十分煞風景地忍笑調侃說：“看來你當真對吾情根深種，愛到忘乎所以。”

緋羽這才如夢初醒般輕哀一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嘴上一圈被某人的絡腮胡紮得紅透透。順手一拳錘在玄鳴濤胸口，窘迫嬌憨的模樣卻惹得他放聲大笑。

玄鳴濤將緋羽攔腰抄起,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往海波浪去，說是帶她去見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