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狗碰到的一瞬,沈辭感覺自己整個靈魂都狠狠地猛然顫抖一下。
說不上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變成鬼魂後很久沒有碰到實體了。
“不是說好了嗎?離我遠點!”
沈辭慌張地後退半分,小狗被訓斥後悶悶不樂地原地趴下,哼唧著用一雙小眼睛瞅他。
大齡未婚未育、從未遇到過小家夥撒嬌的沈辭登時更加手忙腳亂了。
倉皇之下,沈辭碰倒了桌上的水杯,後背撞在桌腳上,倒是沒什麼感覺。
比較慘的是小狗,整個身子被水潑濕,還礙於沈辭的訓斥不敢起身甩水。
“哎……怎麼會?”
沈辭手忙腳亂地去抓旁邊掛起的乾毛巾,然而手卻再一次地穿了過去。
沈辭:?
他不死心地又嘗試抓取了好幾次,然而依舊無濟於事,可分明幾分鐘前沈辭還撞到了桌子碰撒了水弄濕了狗。
小狗見他愣怔在原地,小尾巴在身後晃得像個螺旋槳,嗚咽的聲音聽起來更可憐了。
沈辭猶豫了一瞬,不輕不重地歎了口氣,再次和小狗打起商量來:“我摸你一下,你不要咬我。”
小狗似是聽懂了,立馬揚起小腦袋,倍有精神地嗷嗚叫了一聲,嚇得沈辭一哆嗦後又乖乖地伏下了頭。
沈辭對麵前這團毛絨絨還會呼吸的生物,左看右看不知該從何處下手,半晌才哆哆嗦嗦地將手掌挪到了小狗頭上。
小狗眨巴眨巴眼,似是對他的手還沒落到自己頭上而感到不滿,哼唧一聲後主動蹭上他的掌心。
不算很柔軟的手感,小狗的毛甚至有些粗糙,沈辭愣了一瞬,很快便慌張地挪開手。
他試著又碰了碰桌角,確實能夠恢複實體的觸感,但隻有短短的十幾秒後,沈辭便回到了虛無縹緲的靈魂狀態。
“難道是要摸你,才可以變成實體嗎?”
沈辭垂眸看著小狗,小狗也回望著他,仿佛隻等一聲令下就撲到他懷裡。
這種苛刻的條件對於怕狗人士來說實在太為難了,但不摸小狗就沒辦法救它,思來想去後,沈辭還是決定服從。
“小狗,過來一點。”
沈辭起身飄到放牽引繩的櫃子附近,小狗聽從他的呼喚,邁著歡快的步子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把這個打開。”
沈辭像起先教小狗打開籠子一樣,耐心地教它如何用鼻尖拱開推拉門。
然而小狗笨笨的,鼻尖都擠的生疼還沒打開,眼淚汪汪地趴下來不肯動彈了。
沈辭靜默片刻,不再選擇白費口舌,而是直接去摸小狗的耳朵。
小狗的耳朵是耷拉下來的,但隨著它歪頭的動作,沈辭卻能清晰地摸到略硬的軟骨。
這種新奇的感覺讓沈辭十分沉迷,但礙於恐懼還是如同被燙到一般快速縮回了手。
被摸頭又揉耳的小狗心滿意足,乖乖地垂著頭允許沈辭給自己戴上牽引繩。
正當沈辭準備牽好繩子把小狗領出家門時,牽引繩的一端倏而從他掌心掉落,在地麵上發出一聲輕響。
飄在空中的鬼魂和懵懂無知的小狗對視片刻……
“間接接觸都不可以?”沈辭難以置信地說,“難道要我抱著你才可以?”
小狗一聽到抱字更加興奮了,從來沒被抱著出去過的它隻從彆的小狗口中聽到過,表現的躍躍欲試。
“不要。”沈辭背過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兩字,“你會咬我。”
被誣陷的聽話小狗瞬間蔫了,尾巴無精打采地慢悠悠晃,生悶氣般不肯再去看沈辭。
沈辭搖頭失笑道:“你還來脾氣了。”
話音剛落,小狗又晃起尾巴,口中含糊不清地嗚咽著。
這聲音聽起來不大對勁,像是喉嚨被什麼異物卡住,求助一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