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藝術起身時踉蹌了一把,單手扶著桌子緩了兩秒。
沈溪風吃完最後一口蛋糕,掩耳盜鈴地挖了點擺在邊上沒吃完的抹茶,就那一小口,堵死了未來抹茶在他麵前出現的概率。
勺子加蛋糕紙扔進垃圾桶,判定自己確實吃不了苦。
“先從學校開始吧,”枕藝術打開投屏說:“5月3日下午死者發信息約趙追求和盧學姐,去校門外的宵夜一條街吃燒烤。”
投屏上是兩張聊天記錄,枕藝術指著那兩張圖說:“發信息的時間是下午3點23分,先回複的是趙追求,回複了‘很期待,晚上見’,盧學姐是兩小時後回複的‘下班了有空就過去,不過待不了多久,抱歉’。”
“然後死者放學後回複盧學姐‘沒關係,到時候見’。”
照片切換,學校調出來的監控投了上去,校門口放大的視角,粉色的碎花裙在一群學生裡很突出。
“監控顯示死者8點45分出校門,我走了一個來回,從學校到燒烤店,靠步行要15分鐘。”
“死者的室友和她關係不錯,當天有個女孩因為身體原因沒去晚課,可以證明死者下課後回宿舍換了衣服,換下了原本穿的校服,換上了那件粉色的碎花裙。”
枕藝術放了一段錄音,是室友的口供,不到30秒結束,“宴會廳的監控,我叫相關人員發給我了。”
他把視頻打開,“監控中很清晰地看出,我進宴會廳的時間是下午6點39分,一直到最後8點3分才離開。”
說著,枕藝術抬頭看向最中央的燭偵探,“這個監控加上偵探拿到的門鈴監控,基本可以100%排除我的嫌疑。”
“排不排除不是你說了算的,”燭偵探靠在椅子上,雙手擺在桌上交叉著,語氣冷漠:“說完了就換下一個,在案件中,瘋狂洗脫嫌疑的一般都是嫌疑最深的。”
枕藝術笑而不語,關掉投屏後才用玩味的語氣說道:“按偵探這個說法,那一開始排除所有嫌疑的那個人,反而是嫌疑最深的了。”
說到這,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沈溪風,“那這位一開始就被選做偵探助理的趙先生,嫌疑非常大。”
燭偵探正要開口,被沈溪風不慌不忙地打斷,他靠在沙發裡慢悠悠地說:“好說,拿出證據,我不做辯解。”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問一句。”枕藝術開口說:“趙追求,你和死者經常約飯嗎?”
“並沒有,說句實話,我們很少一起吃飯,這次燒烤勉強算是第二次。”
沈溪風回想著,說:“上次應該是下班順路,一塊吃了個宵夜,在咖啡店對麵的那家烤魚。”
“而且,”沈溪風看了一眼枕藝術,挑眉道:“那次也不止我們倆,很巧,那天我們在那裡碰見了盧學姐和她男朋友。如果你對這點有疑問,可以結合盧學姐那邊給出的線索和口供,如果還有問題的話,可以調監控。”
枕藝術聽完,虛張聲勢地哼了一聲,回到座位時,拉椅子的聲音很刺耳,“我說完了。”
顏爸爸撐著桌子慢悠悠地站起來。
沈溪風看他那慢悠悠的腳步,猜想著處罰難不成是做苦力?這腿都在打顫,搞得像得了帕金森似的。
“我負責的是藝術館,”顏爸爸白著一張臉說:“藝術館的監控是偵探負責的,所以我們這邊主要找館長聊了一下當天的情況。”
“當天的修複工作是枕藝術還有四名大學生,五個人一塊進行的。”
“通過館長,我們找到了學生導師的電話,”顏爸爸放著錄音,等一分鐘的錄音播完才開口複述了一遍:“學生們是早上8點在校門口集合。”
“關於修複工作這件事,館長有提前和導師進行過聯係,聊天記錄我有截圖的照片。老師選了幾位優秀代表,有過修複工作的經驗。當天早上,導師目送他們上車,到達藝術館的時候是差不多9點。”
U盤在桌上劃出一道弧線,燭偵探伸出的手還沒收回,舉手示意道:“這是藝術館的監控,你投屏,我來講,免得到時拚湊不起來,劇情不連貫。”
顏爸爸沒有推辭,先投上去的監控是藝術館門口的。
燭偵探:“門口監控顯示,學生到達藝術館的時候是9點08分,20分鐘後館長來了,之後枕藝術是在10點到達的。我查過枕藝術家門鈴係統,他那天是早上9點30出門,從家裡到藝術館差不多半個鐘,時間線是對的上的。”
枕藝術盯著監控:“我到的時候,學生們已經在開展修複工作了。”
燭偵探瞥了他一眼,示意顏爸爸切換下一段監控視頻,繼續說:“修複工作室門口的監控顯示,五人從早上一直工作到了中午,中午11點40分枕藝術先出來,兩分鐘後,四名學生一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