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摸索,摸了許久沒摸到任何開關,燭偵探拽著他的那隻手挺用力,稍微走遠一點就會被拉回來。
沈溪風覺得無奈,隻好伸手拍了兩下:“我找找開關,不然我倆摸黑找嗎?”
腰間那隻手沒動,反而是身後的身子又壓下了些,“彆走太遠,聽回聲這挺大,前麵不知道擺了些什麼東西。”
“能有什麼?”
“誰知道呢,他那麼變態,”燭偵探一本正經地說:“說不定放了個解剖台。”
沈溪風沒理他,移動著繼續摸索,上麵摸不著,他就彎下身子往下摸。
在很靠近地板的位置,摸到了一根繩子,繩子最下方有個按鍵,他沒帶猶豫地按了下去,一條泛黃的燈帶圍著房間亮起。
前方成排的櫃子裡是大大小小的玻璃罐,福爾馬林裡泡著的是大大小小的動物屍體,牆上掛滿了動物標本。
這是個收藏室。
發白的牆中央掛著一大幅油畫,油畫裡是一個躺在嬰兒椅裡的小孩,背景是有些繁華的街道,前方是奔流的人群。
一圈一圈,繞著的燈帶照亮整個房間,燭偵探從後頭推著人往前走。
沈溪風看見了蛇,不同種類的蛇擺滿了一整個櫃子,大罐子,小罐子擺得密密麻麻,他不怕這種冷血動物,偶爾還會湊上去觀摩一番。
隻是辛苦了身邊跟著的燭偵探,拽著他的手不願意收回,時不時還要抖上兩下。
“你害怕?”
“有點。”燭偵探很坦誠地承認,皺著眉頭彎下腰,望進沈溪風微笑的眼裡:“彆離我太遠,我怕等會被嚇得太狠,會忍不住把這房間給毀了。”
沈溪風挑眉,沒說什麼,隻是拽著人繼續往裡走,走過了那排還沒看過的蛇標本。
最裡頭,那幅油畫旁邊的架子上有幾個很大的空罐子,邊上的長桌子伸展出三米的距離,一個很空的位置,什麼都沒有擺放。
沈溪風盯著那幅油畫,右下角有著枕藝術很獨特的簽名,標注出這是他獨一無二的作品。
“畫中的人是他妹妹?”
燭偵探抬頭打量,看了好一會兒才說:“應該是,不過畫工沒有他現在的好,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作品。”
經過一小段走廊,前方沒有了燈,又靠在地板上摸了許久,才找到一個開關。
沈溪風往前走,蹲下身子,拉開地上的毯子,他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燭偵探蹲著,在地毯下的玻璃隧道不長,沈溪風一馬當先,在隧道裡早就看不見影子。
後頭的燈帶還在亮著,通過反射讓隧道也帶上了光,沈溪風通過隧道,出現在一間小屋子裡。
他來不及打量周圍,因為後頭傳來了呼喚聲。
“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裡麵,我怕黑。”
“溪風,我迷路了,快來接我。”
沈溪風忍無可忍,朝裡頭喊:“這隧道就隻有一條道,怎麼會迷路?”
裡頭好半天沒聲音。
他終究還是原路返回,在出口不遠處看見個影子,那家夥躺在隧道裡,望著鏡子。
“你在乾嗎?”
“被帥到了,想仔細看看。”
“是挺帥的!”沈溪風伸手過去拽著他的後領,“彆鬨了,時間不多了,前麵有間房,我聞到了血腥味,挺重的。”
小房裡開燈後很亮堂,這很像一間工作室,四四方方中間被擺著一張辦公桌,辦公桌上放著和書桌上類似的擺件。
幾本書堆積在中間,邊上是散開的文件,燭偵探走過去翻開。
“找到了,這才是原本的文件。”
沈溪風看到文件上寫著“心臟贈與協議書”。
燭偵探說:“這份合同漏洞滿滿,不像書房那份偽造出來的合同,那麼完美。”
死者和枕藝術進行金錢交易,把自己的心臟以80萬的價格賣了出去,隻是為了保證江媽媽離開顏爸爸後,身上有金錢開始下一段生活。
合同中有條約明確地寫出,枕藝術隻能在死者死亡過後,才有權利支配或拿走死者的心臟。
但是 ,在書上擺的另外一份合同中,明顯地寫出枕藝術將80萬全額轉給一家私人醫院的醫生,醫生要保證在死者存活的時候,從她身上取出心臟。
沈溪風沒去看那兩份合同,他對心臟的去處更好奇,於是開始在這小房間裡摸索,試圖能再找到一個什麼開關。
牆壁有一段中空的位置,順著凹槽往下壓,是一個彈力櫃,櫃子很長,沈溪風握著往外拉了很久。
有個升降按鈕,按下去後,從櫃子裡升起來一個大的玻璃罐。
那顆跳動的心臟放在玻璃罐裡,沈溪風不知道枕藝術是怎麼樣做到的,但她確實就是在毅然而堅定地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