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飄 今天下雨了,司機特意來……(2 / 2)

是渣A還是良A 明則 6877 字 10個月前

在自己房間的位置底下,地上躺著一個小小的影子,虞忱被冷風夾雜著雨水澆在身上幾乎說不出話。

那是迷糊。

虞忱知道,隻是不敢承認。

手上的傘已經握不住掉在了地上,虞忱跪下,顫抖的手捧起迷糊冰冷濕潤的身體,嘴唇發白又顫抖,“迷……迷糊……”

她不得不認識到,迷糊已經不在了。

死在了冰冷的雨夜裡,就死在這棟樓下。

她甚至不能大聲哭嚎,因為虞家因為虞禰安不喜歡貓狗而禁止出現這些動物。

哪怕虞禰安一年回虞府的次數用兩隻手都能數完。

虞忱全身被淋得透濕,親手把迷糊葬在花園裡一棵榕樹底下。

她知道是誰殺的迷糊,可她不能說。

因為這是家裡掌權人老爺子默許的事情,他們心照不宣殺掉了一條無辜的生命。

也殺死了虞忱。

不會再有鮮活的生命能夠走進她的人生,她年輕而企盼渴望得到愛的心,被虞家人親手殺死在她十二歲的年紀。

虞忱猛然睜開雙眼,眼前一陣發暈,她皺起眉伸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半天才緩過神,她現在還在Vanessa的莊園裡麵。

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時間去碰手機,Vanessa總是會找一些莫名其妙又會讓人莫名忙碌起來的事情給虞忱去做。

晚上的時候又會和虞忱待在壁爐邊上腿上搭著毯子,喝著熱咖啡聊天。

虞忱轉頭看了看外麵,這幾天M國持續降溫,大概過不了幾天就會下雪。

Vanessa推開門,身上帶著寒氣,乍一碰到屋內的暖空氣打了個哆嗦,舒緩僵硬的身體,把外套脫下掛在門口提著裝著麵包的棕色牛皮紙袋走了進來。

看見虞忱已經醒了,Vanessa笑起來,把身後的頭發順到一邊肩上繞到中央台後麵把麵包拿了出來。

“醒了?”虞忱把腿上的毛毯掀下來搭在躺椅扶手上,起身到Vanessa麵前坐下。

“我睡很久了嗎?”虞忱看她把吐司切開轉身放進吐司機。

“不算很久吧。”Vanessa皺眉,“是做了什麼夢嗎?”

虞忱抬眸看她,抿抿唇有些猶豫,“我夢到了以前的事。”

“嗯,然後呢?”Vanessa拿了冰箱的牛奶開了爐灶熱牛奶,回頭看了看她。

虞忱很少會夢到以前的事情,或許是下意識的抗拒,但在和Vanessa在一起的這一段時間,她時常會夢到從前。

夢到以前無能為力的時候,也有包含怨恨的時候,最多的是惱怒自己。

Vanessa看她又皺緊眉頭,低垂著頭沉默下來。

她很抗拒從前的事情。

短暫的相處,Vanessa能看清楚很多事,譬如虞忱很抗拒回憶,再譬如虞忱很討厭自己。

確切的說,不算是討厭自己,而是討厭自己作為Alpha這件事實。

Vanessa是Beta,聞不到AO的信息素味道,按理說虞忱應當不會時時將抑製貼貼在自己腺體上才對。

可並不是這樣的,虞忱的腺體一直都被抑製貼遮擋得很好,什麼都看不見。

Vanessa開始探究她以前的事情,她對自我的厭惡和以前的經曆一定是有關係的。

現在的人經曆這麼多年的探究才明白,一個人從小的經曆和長大以後的性格與為人處事是相關的。

但虞忱很封閉。

將自己的過去封閉得很緊,自己不願出來,彆人也進不去。

Vanessa嘗試著讓虞忱主動說出自己的經曆,讓她自己向外麵求救。

但現在看來,哪怕是她自己有了意識想要自救,但潛意識還是在“保護”自己,不願意坦白。

每次嘗試,虞忱都會逐漸變為沉默,一聲不響,像現在一樣。

Vanessa歎了口氣,這位病人可真的是。

難度係數太大了啊。

“我夢見了我的貓。”虞忱聲音有些發啞,臉色不太好,像是很努力的發聲。

Vanessa有些驚喜,挑了挑眉,用玻璃杯分裝了牛奶,放了一杯在虞忱麵前。

虞忱抬頭說了聲謝謝,“我很久沒有夢見她。”

其實不是,是不敢夢見她。

虞忱很害怕看見貓,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迷糊,那隻沒能活過三個月的小橘貓。

可她又很渴望見到貓,每一次偶然碰見都要盯著看很久,但又不敢上前觸碰。

她很懦弱。

“嗯,那你的貓叫什麼呢?”Vanessa引導她繼續往下說。

“她叫迷糊。”虞忱臉上有片刻的輕鬆,“她總是分不清楚奶嘴和我手指的區彆。”

“是什麼品種的?”Vanessa看她願意講述她的貓,特意朝著這個方向引導,讓她說更多。

“是隻小橘貓。”虞忱端起玻璃杯輕輕抿了一口熱牛奶,“很能吃,但還是不胖,很小。”

“啊,她多大了?”

“她……”虞忱語氣低落下去,沉重回答,“兩個月十三天。”

Vanessa看她情緒不對,不再繼續追問,心卻抖了一下。

這麼小就不在了嗎?

或許並不是因為意外,是人為的,才會讓虞忱在意這麼多年。

兩個人氣氛沉默下來,虞忱放下了杯子看向窗外,“過幾天是不是就要下雪了?”

“是啊,氣象局前幾天就在預報要下雪了。”吐司機裡烤熱的吐司彈出來,Vanessa取了盤子把吐司端了過來,打開櫥櫃問:“要什麼味道的醬?”

“藍莓吧。”虞忱一直盯著窗外。

Vanessa拿著兩瓶醬走過來,一瓶番茄一瓶藍莓,“你是不是想著要回去了?”

“嗯。”虞忱點頭,沒有否認。

哪怕是M國比國內要冷很多,但估計著國內現在也快下雪了,她要等雪最大的時候回去,但歸期其實已經不算很遙遠的事了。

“也不是不行。”Vanessa喝著牛奶,“你的情況我想你大概是能猜到一些的,短時間內是解決不了,你可以去做那些事情。”

虞忱轉頭看她,Vanessa聳了聳肩,“我想你現在已經很習慣調劑自己的情緒,還有偽裝自己,不是嗎?”

“是。”虞忱笑了一下,“你說得很對。”

很多時候總能感覺虞忱身上有些特殊,但總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她的特殊。

她很愛笑,好像親近,實際更疏離。

Vanessa通過這幾天的觀察終於算是看透了一些皮毛,她身上的特殊來源於她自我的認知。

她不覺得自己屬於這個世界,下意識排斥自己的存在,也在抗拒融入世界。

像是飄無所依的浮萍,輕輕一碰她就走遠,不會在這個世界落足。

但她又很矛盾的,通過周圍人對她的認可來確認自己的存在,讓她自己認識到自己仍處於這個世界,又開始排斥世界和自己。

進行一種奇怪的惡性循環。

在虞忱自己的思想裡麵行程一種邏輯縝密的閉環,讓Vanessa感到很惱火,她壓根插不進虞忱的世界,更遑論是讓她的世界對外界開放。

而現在,在聽到可以回國的消息後,虞忱居然有一瞬間的期待,是在期待能見到誰的表情。

Vanessa突然想起她來這裡的目的,儘管虞忱沒有說得很明確,但能感覺出虞忱一定是為了誰而來。

那這個誰,在此刻就顯得格外重要。

或許要虞忱能夠接受自己,接受自己屬於這個世界,真的需要虞忱在乎的這個誰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