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再等等就好了，等到她能下定決心說分開的時候就好了。

聽到她顯然是拒絕回答的虞忱一陣失落，手指在吊椅上的軟墊抓握兩下，“那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不知道。”聞羨清輕輕舒口氣，許久沒有聽見虞忱的聲響，“今天碰見鹿鳴了。”

虞忱回過神，從失望的情緒裡努力脫離出來，“她是和你聊天了嗎？”

“是。”聞羨清能在虞忱這裡說出更多兩人談話的內容，她想知道虞忱的反應，“她說她要離開造影，還說你推薦我給她做幕後的第一部戲當女主角。”

兩人都沉默下來，聞羨清等了等，問：“你覺得呢？”

“我嗎？”虞忱在對麵說，“其實我是有向她推薦過你，但是她手上的劇本其實並不完善，給我看的也隻是其中一部分，我會幫她製作這部電影。”

“羨清。”虞忱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聞羨清也仔細聽。

“倘若你想冒險一把的話，選擇鹿鳴或許是對的。”虞忱說，“我想幫助她打破圈內30歲以後Omega就要息影結婚的潛規則。”

聞羨清沉默著。

她一直覺得虞忱其實和一般的Alpha不大一樣，哪怕是能在網上隨意搜索出她的各類桃色新聞，甚至於媒體的評價都會在天才前麵打上“風流”兩個字。

聞羨清揉了揉眉心，她知道虞忱的出發點是好的，也知道她想做的事情其實對於喜歡演戲的Omega來說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

但她就是不大高興，甚至是有些氣悶。

說不出口的煩躁。

聞羨清不想說太多話，會暴露自己情緒裡的煩躁，隻冷漠嗯了聲，搶白在虞忱之前說：“太晚了，明天還有工作，先掛了。”

虞忱握著沒了聲音的手機，垂下眼眸，手指緩緩在手機邊緣摩挲一下，站起身走到對麵更衣間，裡麵是收拾好的兩個行李箱。

手指輕輕點在行李箱的提手上，虞忱撫了撫額，輕聲發笑。

她原以為自己自己是能夠得逞的。

但現在看來，是想太多了。

虞忱垂下手，後頸的腺體微微發疼，她皺了皺眉。

好像自從在Vanessa那裡待過一段時間以後，她的腺體就開始慢慢複活，但是好像是在折磨虞忱先前對待它的冷漠一樣，偶爾莫名其妙的發疼，提醒虞忱能一直想起它的存在。

總忍不住想起聞羨清的時候就會疼得更厲害，疼的次數也會增加。

不想就會不疼。

可是控製不住，控製不住去想念聞羨清，寧可忍受疼痛也想要想念她。

虞忱轉身出了換衣間，大腦有些空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要做什麼事情，她已經把後麵的時間空了一個星期出來。

“姚兆。”虞忱撥通了姚助理的電話，對麵懵了一下，含糊著說：“是老板啊，有什麼事嗎？”

“後麵一個星期推後的事情都不用推後了，明天去京城參Mochi的雜誌訪談吧。”虞忱手指摁了摁鼻梁。

姚兆愣了一下，答應下來，虞忱嗯一聲之後掛了電話。

她應該有自己的事做才對，行李箱為了明早的出差準備也不差。

虞忱手指落在書架裡的書脊上停頓一下歎了口氣，

不能總是把注意力都放在對方身上，對方有自己的事要做。

京城早就下了雪，現在到那裡，雪已經厚厚疊在柏油路上好幾層。

虞忱穿的白色長款羽絨服，衣服到小腿，腳上還穿的馬丁靴，到不冷，跟在一邊的小胡倒是冷夠嗆。

“怎麼京城這麼冷啊。”小胡哆哆嗦嗦裹緊她身上的短款羽絨服，使勁跺了跺腳。

姚兆有些頭疼看她，“來之前提醒過你注意看天氣預報你不信。”

小胡現在才開始後悔。

上了車倒是好了些，虞忱摘了頭上的鴨舌帽，“一會兒到酒店先去附近商場裡買件長款羽絨服吧，記得拿著賬單到時候去找財務部報銷。”

小胡點了點頭。

去參加采訪也要錄像拍宣傳照，虞忱當然不能穿自己身上的羽絨服，早先準備過來的時候姚兆就去找了幾個高奢品牌訂了衣服。

Mochi的寫字樓，單獨留給虞忱一層拍攝采訪的樓層，外麵仍披著她的羽絨服，裡麵才是買來的今年冬季秀款，一件看上去不出眾的克萊因藍色毛衣，露出左邊鎖骨。

藍色分明是會襯得人文靜憂鬱，到了虞忱身上，莫名其妙的變了味，連著衣服都能是明豔的。

虞忱沒怎麼化妝，懶懶散散靠在黃色沙發裡，像是嵌在戚風蛋糕上的小藍莓。

Mochi那邊特意找了最好的記者過來，隻是兩人在門口見到虞忱都愣一下，深吸一口氣才進來。

原來虞忱本人長得這麼好看，也怪不得圈內的Omega大都是想要和她做了。

和她做的話，怎麼想想也不會虧吧。

“虞導好。”兩個人先打了招呼，虞忱彎起眉眼笑了笑，“彆緊張，我們快速結束。”

和虞忱交談很舒服，對方拋出來的話題她能接著往下說，創造討論點，她自己提出來的話題也有趣，不會讓人覺得發倦。

采訪到最後，兩個員工都有些依依不舍，虞忱先站了起來，笑著說：“我要先去拍攝雜誌封麵了。”

兩人知道她要忙工作也不好多挽留，眼巴巴看著雜誌社裡其他工作人員把虞忱領走去攝影棚。

很久沒有忙工作，虞忱剛剛動了腦子後麵的拍攝就乾脆聽了攝影師安排，不樂意繼續想事。

攝影師反而不願意讓她閒著，虞忱也會攝影，還得了不少獎，攝影師就想著讓她教教自己，拍不了幾張就要讓虞忱去後麵看樣片。

虞忱久違感覺到了在片場的感覺。

她自嘲地笑，怎麼到了哪裡都是逃不脫的勞碌命？

自己盯著把自己的成片弄出來，虞忱被一堆人圍著，差一點走不出去，小胡正好帶著幾個咖啡店員工過來分發咖啡，虞忱這才有了空閒的餘地。

“咖啡是虞導請的，一人一杯傳下去一下，謝謝。”小胡忙著分發咖啡，姚兆和虞忱乾脆先下樓在車裡等她。

上了電梯，還沒來得及多往下走一些樓層，就在下一層樓停住，遇上了虞忱意料以外的人。

是池矜，還有她身邊的肖韞。

池矜頭上戴著頂白色的漁夫帽，臉上還有口罩，肖韞倒是什麼都沒有戴，跟在池矜身後。

“池矜。”虞忱先開了口，微微笑起來，“你怎麼會在這裡呢？”

池矜看上去很高興的模樣，站到了虞忱手邊，後麵跟著的肖韞眼裡有些敵意看向虞忱，電梯裡六個人，各懷心思。

“郝沅的劇要宣發，我過來拍十二月的月刊封麵。”池矜靠虞忱很近，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有點甜，像牛奶軟糖一樣。

“要一起出去吃飯嗎？”虞忱笑著發出邀請，“如果是今早來的話，應該是還沒來得及吃飯吧？”

“好啊。”池矜聲音裡藏不住笑，很快答應。

池矜經紀人也挺高興，這幾天借著要宣傳新劇，肖韞一直纏著池矜，她什麼心思經紀人一眼就能看明白，不管是蹭熱度還是想要追求池矜，在經紀人看來根本就夠不上格。

哪裡有虞忱好。

哪怕不是談戀愛，隻是多一些交往當然也是虞忱更佳。

肖韞臉色沉下來，看上去很不高興，但電梯內似乎除了她自己以外，沒人在乎她的臉色。

虞忱笑起來，眼睛彎彎一道。

奇妙的電梯裡充溢著歡快的氛圍，裡麵居然有人還在陰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