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的談話沒有持續很長時間，因為虞忱很快又要飛回棉城，她得盯著市長和郝軒兩個人，寧甯和她這些時間都乾了些什麼，他們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會有想要逃跑的僥幸想法。

到了棉城是寧甯自己開車來接的她，虞忱看上去很累，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睡好覺。

在下一個紅綠燈路口等綠燈，寧甯扶著方向盤轉頭有些擔憂看著虞忱眼底明顯的青黑，皺起眉，“這幾天是因為這些事都沒有睡好嗎？”

“應該是吧。”虞忱伸手揉揉眉心。

其實不僅僅是因為這樣，還是由於她本身，已經快要壓抑不住要和聞羨清見麵的事情。

但其實，也不過才分開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想念原來是一件會讓人難過的事情。

“事情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了，你一會兒去休息吧，我會盯著的。”寧甯轉回頭，語氣平淡。

不僅隻是虞忱一人感覺到累，寧甯也一樣，她也一樣在忙，想要在民眾裡尋找一些支持者。

遺憾的是，隻有少數的Omega和Beta願意支持她，大部分的Alpha以及Beta更認為郝軒更有能力勝任這個職位，並對於寧甯所說的罪行保持質疑。

她們現在同郝軒的戰爭已經被推到了明麵上，郝沅早就聯係不上了，大概是被關進了家裡，虞惻倒沒聽到什麼確切的消息。

“不用，我去盯著虞惻。”虞忱稍微坐直一點。

寧甯不算意外，把這些天得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裡關於虞惻的消息全部轉告給了虞忱，頓了頓說：“應該是得到了風聲，他的行蹤都不太確定。”

虞忱點了點頭，“其實完全不用把資源傾注在他頭上，可以直接去盯著會所就好。”

“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的話，他可能會找機會把自己從會所裡摘出去。”

寧甯接著她的話往下講，“這樣我們就有直接證據和證人了。”

主動出擊需要理由，她們現在需要等待，等待對方先沉不住氣把理由親手遞到她們手裡。

虞忱縮在酒店裡看平板，過些天是造影旗下視頻App一個年末盛典，邀請函發給了姚兆，按理說這樣檔次的節目姚兆自己就可以替虞忱推掉。

可是這一次有聞羨清。

或許正是因為聞羨清的原因，負責人覺得虞忱能去應當是有很大可能的。

虞忱笑起來，伸手按了按眉心，讓姚兆答應了這次邀約。

時間很趕，聖誕節前一天，是虞忱的生日。

她不由期盼起那天的到來，會是她23歲生日的生日禮物嗎？

等了幾天，終於是等到了對方沉不住氣，外麵關於郝軒和市長之間有不法關係的傳聞鬨得很快，虞惻終於是趕在選舉之前去了會所。

寧甯和虞忱等了這麼久，自然是把人抓了個正著。

晚上下了雨，整個棉城陷在雨幕裡濕潤潤的。

虞忱頂了傘去會所，那裡被警察從裡麵拉了警戒線封起來，周圍圍了幾圈頂著傘冒著雨來看熱鬨的人，像是突兀在地上冒出來的蘑菇。

寧甯從裡麵在警戒線鑽出來找到虞忱，她眼鏡和肩膀都被雨淋濕，整個人看上去卻似乎格外興奮，“抓到了，虞惻都說了。”

虞忱彎了彎唇，伸手把傘向寧甯方向傾斜，“恭喜你，可以得償所願了。”

寧甯由衷笑起來。

不等郝軒和市長被抓，虞忱需要先去興城，寧甯皺著眉不太讚同，卻也實在沒能阻攔虞忱的腳步，遺憾看著虞忱離開。

到了興城虞忱甚至沒來得及休息，讓胡助理去找了化妝師過來，把她快要到腰的頭發剪到肩膀下麵一些的位置。

“老板，今晚禮服冊，我們通知得有些晚，大部分的裙裝都被借出去了。”胡助理站在虞忱旁邊。

“沒關係。”虞忱翻了翻頁，手指頓下，“就要這一套吧。”

胡助理湊過去看了眼，挑了挑眉，把禮服冊收起來抱在懷裡，“那我先給造型師看一看，一會兒給您搭配。”

虞忱點了點頭，笑著說謝謝。

下午吃過晚飯高奢店店員把虞忱的衣服送過來，虞忱先換了衣服出來。

是一身白色的西裝。

裡麵是半透明的蕾絲刺繡襯衫，半高領荷葉邊，袖口同領口一樣，脖頸前用細長的白色絲帶係了個蝴蝶結。

造型師有些意外虞忱會選擇西裝，仍是沒有多餘的言語，打量虞忱片刻，給她做了個大背頭，把五官全部露出來，又找了塊金色的單片眼鏡，讓她夾在左眼前。

虞忱伸手扶了扶鏡片，看了看自己的手，“有白色的蕾絲手套嗎？”

造型師點了點頭，給她找了副手套，虞忱戴在手上，笑了笑。

這樣的自己是否和虞忱先前的自己有了較大的差彆？

如果是這樣的話，會不會聞羨清就會稍微對著這樣有些不一樣的自己稍微心軟一些，願意讓她靠近一些呢？

虞忱歪了歪頭，耳朵上今晚不打算戴什麼飾品了，這樣應該足夠了。

按照虞忱的咖位，她可以等到後麵作為壓軸出場，這本來也是主辦方希望呈現的效果。

讓彆人也看看他們能夠請到虞忱。

虞忱非要先一步從其他入口進場，提前坐在她的座位上，挨著她的座位大多是之前的製作方熟人，聞羨清的位置在她側後麵。

名牌是粘在座椅後背的，虞忱伸手試探了一下，能夠撕掉。

這還不好辦？

虞忱把自己左邊座位的名牌和聞羨清的名牌交換，當作若無其事的模樣，悄悄揚起唇角，留在原地等聞羨清自己找過來。

時間晚上七點半，後麵才開始陸陸續續朝裡進邀請的嘉賓，見虞忱一個人坐在原位，有些被嚇了一跳，注意到追過來的攝像頭又隻好保持住笑容。

攝像頭似乎是不經意，但分明是故意，機械臂多餘地在其他嘉賓麵前繞了一圈，從虞忱臉上多停留片刻才又挪開。

虞忱也不介意，她來這裡需要一個理由，一個正當的理由，正好主辦方滿足了她的需求，她也不介意將自己暫時借給主辦方。

這本身是一場交易。

對於虞忱來說，是她賺了。

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像是有什麼莫名的蠱藏在她腦子裡，藏進她心裡。

讓她總能莫名做出一些本不符合她本身性格的行為，譬如現在，她居然緊張又期待。

虞忱悄悄做了個深呼吸，肩頸稍微放鬆，沒等她來得及讓興奮的大腦休息片刻，她又開始緊張起來。

心跳急促像是鼓點一樣咚咚響在耳邊，讓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是聞羨清啊，是她來了。

聞羨清今晚難得穿得稍微豔了些顏色的旗袍，大概是怕她冷著，肩膀上搭了條毛茸茸的皮毛，中和了一些她身上的清冷。

是中間染了紅色花蕊的白色茉莉花。

不對，應當是她本身的性格或許就是這樣。

虞忱笑著低頭，伸手扶了扶眼鏡，稍微偏頭看著聞羨清走過來。

見到虞忱的聞羨清似乎有些意外，猶疑著看了眼虞忱身邊空著的座位，椅背上確實是她的名字。

聞羨清抿了抿唇，攏著旗袍挨著虞忱坐下。

虞忱表情看不出什麼不同，臉上微微帶著笑，同她往日的表情似乎並無什麼差彆。

看起來，這段時間的分開，似乎並沒有對虞忱造成什麼影響。

聞羨清手指藏在皮毛裡稍稍用力攥緊了皮毛，難道隻有她一個人在意嗎？

她不甘心。

虞忱餘光落在聞羨清身上，她冷冷淡淡看著台上，偶爾有光線照射過來路過她臉上，她眯了眯眼表情仍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