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樂把那小瓶子重新收進袖子裡,說道:“唉……你也知道,我本來是打算直接吃了你所有骨灰的,為了不讓你搗亂還特地封了你的記憶,誰能想到……”
他說到這裡,突然不說了,眯著眼睛看向戚容。
戚容被他看懵了。
誰想到什麼?想到骨灰被我找回來了?對啊,我怎麼找回來的?
戚容迷茫地摸了摸胸口裡貼身放著的錦囊,自己剩下的兩盒骨灰就被封在這裡。
……但這個錦囊又是誰的??
安樂看他的反應,好像很滿意似的重新露出笑容,道:“總之現在不管你是小鏡王還是青燈夜遊,你都得幫我。”
“你想得美……!”
這一句不是戚容說的,安樂王一驚,循聲望去,隻見一劍正向自己襲來,他轉身一躲,還是被擦傷了肩膀。這劍繞了一圈,又重新飛回了那個方向。
戚容看著來人,感覺本來就冷透的血都快凍上了。
怎麼又是這小子?!
穀子呼吸不穩,臉色慘白,顯然是失血過多,連捏著劍訣的手指都在微微發顫。
安樂看他這樣子,也難免驚了,又看了一眼戚容,才重新對穀子道:“你也是厲害,被他打成這樣也不還手?你是神官吧?否則現在早就死了。”
穀子還是惡狠狠地盯著安樂王,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對他的記憶做什麼了?!”
記憶?誰的記憶?我嗎??
戚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麼多天記憶都如此混亂,好像被誰活刮了什麼下去,難不成其實是安樂乾的?
安樂眯起眼睛,看著穀子道:“你很清楚不是麼?”
穀子能一路追到這裡,早已沒了力氣,這會兒再也撐不住,猝然跪倒在地上,飛在半空中的劍也“當啷”一聲墜地。
戚容看了穀子一眼,又轉頭向安樂問道:“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什麼了??你用我的骨灰做什麼了??他是誰?這人是誰?!”
安樂道:“沒什麼,稍稍幫你除掉了點麻煩而已。”
戚容怒道:“我問你他是誰!!”
安樂隨口道:“是你仇人,你信嗎?”
那邊穀子猛然抬頭:“你放屁!”
隨即轉頭又對戚容伸手喊道:“戚容你快過來!”
本就不擅長思考的戚容這下是徹底懵了,既然是仇人,為什麼要和安樂起衝突?如果不是仇人,又怎麼會被自己傷成這樣?我怎麼會忘了骨灰在哪?這骨灰是怎麼找到的?這錦囊是誰的?我這些天和誰在一起?我怎麼活過來的?
說到底……
我是怎麼死的?
“戚容……”穀子再次露出那種懇求的表情,看得戚容心揪了一下。
“過來,求你……”
戚容吞了吞口水,猶豫再三,邁開步子要往穀子那邊去。
“呃——?!”沒等走出一步,安樂便閃到戚容身後,一手勒住他的脖子,在地麵一拍!
——縮地千裡!
戚容心道不好!立刻從懷裡摸出那個錦囊,毫不猶豫地扔給了穀子。安樂見狀“嘖”了一聲,下一秒就帶著戚容消失了。
穀子抓住那個錦囊後,沒等起身追上,戚容就消失在了自己麵前。
“戚容!!”
他朝那方向跑了兩步,雙腿一軟徑直跌倒在地,好像身體裡的血液都要流儘了似的,兩眼發黑,再也爬不起來。
穀子捏緊了那個錦囊,以兩指點額,通靈了郎千秋。
——“穀子?怎麼回事?”
——“師傅……”
——“你在哪?!出什麼事了?!”
——“爹爹……被抓走了,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