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假裝不怎麼在意似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把我的記憶怎麼了?那小子跟我究竟什麼關係?”
安樂回答道:“你的記憶在我腦子裡。至於你們兩個究竟是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戚容一臉懷疑地轉頭看他。
安樂點點頭:“嗯,我確實不知道。我隻能說,你們名義上是父子,但看起來壓根不是父子。算我為你著想,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嘁……”戚容往身後的榻上一坐,隨手抓了矮桌上的葡萄丟進嘴裡,也沒在意為什麼這會有葡萄。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把記憶和骨灰還我?”
“自然是等你同我複興仙樂以後。”安樂微微一笑。
“你到底要我說幾遍,我說了我對複興仙樂沒興趣。”戚容再次重複道。
安樂故技重施,又晃晃那個裝著骨灰的小瓶,意圖再明顯不過。
“嘖。”戚容無語至極,也不想再和安樂多言語。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身體裡的法力。除去被安樂吃掉的那三分之一,剩下的法力就算乘個五倍也不及以前近絕時期的一半,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好在這種程度的法力虧虛是可以通過時間和外界幫助攢回來的,不至於就此廢了。
他往床上一躺,對安樂道:“本王法力不夠,現在可幫不了你,你自己想辦法去吧。”
安樂道:“這個我自然知道。我不急。”
“都等了八百年了,還有什麼可急的呢?”
“嗬……”戚容冷笑一聲,心道:“我看你偷我骨灰的時候就挺急的。”
這邊戚容屬於被安樂半關了禁閉,畢竟有那麼大個把柄握在人手上,他也沒法輕舉妄動。
而穀子那邊就不太好了。
他被郎千秋撿回去時,是真真正正已經死過一遍的狀態,若不是因為是神官,恐怕根本熬不到郎千秋找來。就這樣,穀子昏睡了三天三夜,第四天一大早,他睜開眼睛就坐起身要往門外跑,硬是被守在門口的郎千秋踹回了床上。
“師傅!戚容他——……!”
郎千秋聽到這孩子提戚容就頭疼,抱著手擺出師傅威嚴的樣子氣呼呼地說:“你還想著那青鬼呢!你身上這些傷,除了胸口被劍捅的那一下,其他都是被他打出來的吧?”
穀子被說中,無法反駁,隻能低著頭不置可否。
郎千秋氣得直跺腳:“戚穀你到底怎麼回事?他都把你打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想著找他??”
穀子急忙擺手道:“不是的師傅!是我的錯!是我先……是我先冒犯了他。之後他又正好遇上骨灰被……他神誌不清所以才……”
見穀子聲音越說越小,郎千秋倍感無語:“他神誌不清,那他打你你不會還手嗎?你就這麼讓他硬打,可不要打得你半條命都沒了!青鬼他再怎麼現在實力弱也還是有凶的程度,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穀子搖頭道:“不,師傅。我不能打他。”
郎千秋見自己的徒弟如此袒護自己的仇人,氣得扶著額頭,唉聲歎氣地就要走。穀子這才想起重要的事,立刻叫住了郎千秋。
“師傅!請等一下!”
郎千秋回頭道:“你還要說什麼?”
穀子略一思索,謹慎道:“師傅,請你冷靜地聽我說。把戚容綁走的人……是安樂王。”
聽見這個名字,郎千秋就像被雷劈中一樣呆愣住了。半晌才問:“你說的安樂王……難道是……”
穀子點頭:“就是師傅還是太子時,那個和戚容一起計劃血洗鎏金宴的安樂王。”
“怎麼會……他,他不是被師傅……”郎千秋難以置信地扶著額頭,當年從戚容口中聽到的真相又浮上腦海。
穀子將從遇到安樂起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講給郎千秋聽,對方的臉色也是越發難看。
“戚容不想和他一起複興仙樂,他便三番五次找來,最後強行把戚容帶走了。戚容他……”
穀子摸了摸貼身放著的錦囊,改口道:“爹爹他什麼也不記得了,最後卻還是把骨灰拋給了我。”
一段短暫的沉默後,郎千秋忽然把桌邊穀子的佩劍丟給他,對他道:“走吧,我們去找謝憐。”
穀子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