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嗯……”安樂沒有掙紮,隻是將頭輕輕靠在郎千秋的臂彎,喃喃道:“我累了……”
……
穀子急衝衝地一路跑到菩薺觀,果然還沒等進門,就看到了被倒吊在樹上的戚容。而一旁的謝憐和花城,正一如既往地享受著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出來的難以描述的午餐。
戚容一見穀子來了,立刻扭動著來回擺動身體,“嗚嗚”地甩著頭。
穀子趕忙上前去,把戚容嘴裡塞著的東西取了出來,隨即就聽到了戚容暴怒地大喊:“狗花城!狗日的謝憐!你們兩個天殺的!!”
那邊被罵的兩個人沒有人理會他,謝憐招招手,捆著戚容的若邪便“嗖”地散開,纏回到謝憐的手腕上。戚容也一下從樹上掉下來,被穀子接了個正著。
他掙紮著從穀子懷裡跳下來,指著麵前吃飯的兩個人大吼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狗男男!!到底在我不在的時候交了我兒子些什麼東西啊?!一定是你們兩個天天不分場合地點才把穀子教壞了!!不然穀子他怎麼會……怎麼會……!”
花城笑著哼道:“你自己問問你兒子,是不是被我們教壞的?”
穀子聽了漲紅了臉。——他當然知道花城說的是什麼意思。
戚容怒不可遏,猛吸了一口打算繼續出擊,結果這一吸他臉色一青,猛地乾嘔了起來,罵得比之前更大聲:“我靠!!什麼味兒?!謝憐你他媽的在鍋裡煮屎啦?!救命,我要吐了,我要吐虛脫了!嘔嘔嘔嘔嘔嘔嘔嘔嘔!!”
謝憐麵不改色地喂花城吃了一口,才回頭對戚容道:“骨灰都已經還給你了,你要是不想聞就快走吧?”
“呸呸呸!”戚容十分誇張地吐了吐舌頭,一把拉住穀子道:“兒子!我們走!”
穀子笑著道:“好。”於是一把把戚容打橫抱起,就要往外走。
戚容被嚇得滿臉通紅,亂踢亂踹,張牙舞爪地推著穀子的臉喊道:“我靠小兔崽子你乾什麼?!誰讓你抱著我了?!快放我下來!”
穀子無辜地眨眨眼睛:“不是爹爹說吐得虛脫了嗎?”
戚容一噎,立刻耍無賴地喊道:“老子沒說!放我下來!!放下!”
穀子被他抓得有些煩了,轉頭一口吻上他吵個不停的嘴,這下戚容直接就變成了一尊安靜的石像。穀子滿是愛意地對著石化的戚容道:“戚容,彆鬨了,乖。”
又轉頭對麵無表情的花城和同樣石化的謝憐道了謝,帶著爹爹揚長而去。
……
幾年後,戚穀作為東方的新起之秀,民間稱為“燈穀”,作為一個不知為何也能掌管農業的武神而廣受追捧。
正趕上穀子又一年生辰,戚容親自派手下修了一座“燈穀廟”,並把穀子帶到那尊石像前展示給他看。那石像垂眸輕笑,麵相與穀子幾乎無分彆,腰間彆劍,雙手捧燈。正是穀子對信徒們要求的那樣。
“如何?喜歡嗎?”戚容笑嘻嘻地插起了腰。
穀子兩眼閃閃發亮地盯著那尊石像,把開心寫在了臉上,連連點頭道:“喜歡!特彆喜歡!”
戚容十分受用,還想他再多誇兩句。
穀子卻猶豫著說道:“不過……這個石像左耳的那個耳墜,好像和我的不太一樣?我沒有這種流蘇式的耳墜。”
還在等誇獎的戚容聽後卡了一下。
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快就發現了!
“是雕錯了嗎?”穀子迷茫地看向戚容。
隻見戚容抓抓頭發,又裝模作樣地咳了半天,這才扭扭捏捏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來。
他攤開掌心,正是一個綠色的流蘇耳墜,做工精巧,小巧可愛。隻不過比起下麵那條流蘇,在那之上剔透的小珠子更加引人注目。
那看起來是上好的金剛石一類,被打磨得透亮,閃閃發光。
穀子看著這個小東西出了神,半晌才難以置信地道:“這是……?”
戚容點點頭:“嗯……給你的。”
“戚容!”穀子聽後開心得緊緊抱住了他,像個小孩子一樣在他的頭頂蹭來蹭去,戚容也任他蹭著,過了好半天穀子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伸手要去拿那顆耳墜。
戚容卻五指一收,把手撤了回來。
穀子:“?”
戚容不滿地道:“叫爹!”
少年聽後開心地笑了,甜甜地喊了句:“爹爹!”
戚容這才一副高深樣的點頭,紅著臉親自將耳墜戴在了穀子的左耳上。
綠色的流蘇明亮而陽光,一如那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