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早就說過,能為姐姐分憂,是妹妹的福氣。”
安芷兒欺身上前,在將寧兒便輕笑一聲,纖長的玉指不動聲色地撫摸她的小腹:“姐姐,妹妹比所有人更都希望你這個孩子能平安降生。如果妹妹的祝願成真了,咱們還有再見的機會的話,讓他叫我一聲姨母吧。”
江寧瞳孔一縮,然而她沒來得及說什麼,淩亂的腳步聲就已經隱約傳來。
安芷兒的聲音驟然提高,變得尖利起來:“皇後娘娘,我如今還叫您一聲皇後娘娘,是因為您還坐在這個位子上。不過你一隻不能下蛋的母雞,真以為待我誕下皇嗣之後,你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嗎?”
安芷兒話音未落,便匆匆的小聲說:“大聲喊我的名字。”
江寧的大腦來不及思考,便已經順著作出回應:“安芷兒,你放肆!”
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大壽掀開了門簾。
安芷兒抓著江寧的手往自己身上狠狠一推,纖細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了下去。
“撲通——”
巨大的水花濺了起來。
奇怪的是,在整個湖麵都結了厚厚的堅冰的情況下,安芷兒身下的那片湖水竟不知什麼時候融化出了一個大洞。
“芷兒!”
孟澤焦急的呼聲響起,隨後便是兵荒馬亂救人的動靜。
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處。
不要說孟澤本人,略離的近一些的人都聽見了安芷兒放肆的以上犯下的言論,離門近一些的更是清晰的看到了安芷兒抓著江寧的手往自己身上推的動作。
但那又如何?
隻要帝王的態度是明確的,所有的真相就都不重要。
江寧跪在亭子正中,孟子粗暴地將桌上的殘羹冷炙全都掃了下來,冰冷的菜湯茶水酒水全都濺在了江寧身上,把鮮紅的鳳袍染的狼狽不堪。
呼嘯的寒風伴著雪花順著掀開的門簾吹了進來,不過短短幾秒就幾乎將菜湯凍結在江寧身上。
“你這個毒婦!”
孟澤似乎尤嫌不夠,抬手便甩了江寧一個巴掌。
“陛下!”
春雨趕緊撲過來,跪在江寧身前:“明明是安貴妃先以下犯上,您為何偏打我們娘娘?”
豈料孟澤卻蠻不講理:“她是皇後,本就該胸懷寬大,芷兒天真爛漫,不過一句無心之語。何況她現在懷有身孕,有什麼懲罰不能等到她的孩子降生之後再說?朕看皇後分明就是想殘害皇嗣!”
真是好一招顛倒黑白。
哪怕是早有準備的江寧都要被氣笑了。
此時她才算真正明白了安芷兒那一句“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什麼意思。
以愛為名的傷害就不叫傷害嗎?
傷害過後給予補償就可以彌補已經產生的傷害嗎?
都不可以。
孟澤如此作態,妄想的那些補償,歸根究底也不過隻是自私自利罷了。
她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人?
江寧的心徹底冷了下來。